这个人竟是前不久才离去、在药王谷数次纠缠程崶要求其交出灵植的佟严!

可……不该是奚悬吗?

韩渠简直难以置信,但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也许奚悬就是佟严?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便将其推翻。不说别的,若眼前人真是奚悬,恐怕教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其把解药给吐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死盯着对方什么都不说。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轻声问了一句:“教主,他就是奚悬吗?”

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晏明空终于有了反应,冷声嗤道:“他?”

“一个傀儡罢了。”

傀儡?韩渠一怔,随即看向了被钉在墙上的人,忽而发现一件事。

自始自终,佟严都没有说过话。甚至在被钉上墙后,连一丝挣扎都不曾有过,而那双黑得不剩一丝光芒的眼,也不似活人能拥有的。

听闻修真界有器宗能人善于炼制傀儡,与真人几近无异,唯独缺少神魂。往日韩渠也曾听过这些关于傀儡的传闻,但从未有机会见识。

如今一见,他才知道当初那些传闻并未夸大其辞。

可这样一来,之前在药王谷时撞见的那两场争吵的真实度就显得极为可疑了……莫不成,他们那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吗?

从先前种种来看,这个人显然就是奚悬,而走进这个圈套的他们……

如是想着,韩渠扭过头看着晏明空线条流畅的侧脸,眸中闪过几分忐忑。

被人给摆了一道,晏明空此刻的表情极为难看,盯着墙上的傀儡眉头皱得死紧。片响后,他冷笑一声:“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

“奚悬。”他沉下脸,说到‘奚悬’两个字时更是咬牙切齿,透着几分恨不得将其碾碎在齿间的意味,“你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作为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韩渠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时他忽地想起石室外还躺着一个人,忍不住道:“教主,程崶是不是也是傀儡?方才该不会就是他关的门吧?”

韩渠越想越觉得程崶估计也是个傀儡,心里不由后悔,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将对方一起拖起来,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被困在这儿了。

“外面那个是正常修士,而石门上施有阵法,应该是傀儡启动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晏明空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只是这个阵法……”

他的目光停在了傀儡身上,缓缓抬起一只手,那把插在对方肩头的长剑在下一刻陡然拔出。

看着鲜血从佟严洞开的伤口中喷洒而出,韩渠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耳边传来一道重物落地时‘扑通’声,可手上却没有预想中温热湿腻的感觉。

韩渠睁开眼,一面由浓郁魔气形成的黑墙正立在身前,挡住喷洒的血雨后便缓缓消散,露出后面那具无力摔落在地的傀儡。

不知为何,他心里轻轻一动。

然而不等细想,他便瞥见晏明空已经走到那具傀儡身前,随手用剑拨了拨傀儡身上的满是血迹的衣袍,从中找出了一张洁白的信笺。

晏明空拿起那张信笺,上面染着零星血迹,好在并不影响阅读。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他的表情让韩渠愈发地看不懂了,忍不住走过去,见对方并未说什么便凑近了些观看信笺上的内容。

信笺上染着零星血迹,好在并不影响看下去。落在纸面上的字迹灵秀飘逸,仿佛能从其中的一笔一画想象出其主人的洒脱灵动。

只是上边的内容却……

‘晏教主若是有胆量,便去书柜上的第三排的第九个格子拿出里面的东西服下。’

‘若是不敢,还请晏教主在此了却残生吧。’

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那两行话,其中的恶意与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