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既要处理先帝的丧事,又要稳定前朝朝中局势,还有操心礼部的筹备的登基仪式等。
这段时日也是他最繁忙的时候。
前朝的群臣职位也有了大变样,就连陈瑾湛此次都没再逃掉。
再回朝堂授命他为工部侍郎。
如今前朝还存在着诸多政务问题。
工部尚书这个职位,新皇迟迟没确定人选,大家都心知肚明,六部的重要职位他要趁此换上自己的人。
为此,这段时间工部的所有政务,以及目前最紧要的先皇安葬皇陵完善一事,均需陈瑾湛负责。
他每晚都回来得很晚。
他们忙时谢书淮倒空闲了下来。
他还没有官职,也只能在背后替陈瑾湛和孟太傅他们分忧。
闲下来时,他才有空温习自己的课业。
这夜陈瑾湛刚回孟府,就让福安来唤谢书淮。
谢书淮到书房一看,都回府了,桌上还堆着一摞公文。
不用说,就知道他有多忙。
看到谢书淮进来,陈瑾湛便放下了手头事。
示意福安挥退所有下人。
“书淮,听说陆经年已经离京了,只怕你父亲的案子短期内是无望了。”
皇上为了笼络人心,不可能为任何一人去翻这个案子。
陈瑾湛心中愧疚,谢书淮帮他诸多。
他却不能在此时,帮谢书淮翻案。
不料,谢书淮神色冷静,没有一丁点怨色。
他虽每日住在孟府,可朝中的事情,也知晓一部分。
在新皇准了陆经年致仕奏折时,他就猜到了是这个结局。
“夫子无需自责,学生父亲的案子目前是翻不了。”
“可仇却一定能报得了。”
陈瑾湛猛地看向谢书淮,“书淮,难道你已经在暗中谋划好了。”
谢书淮雪亮的双眸中,闪着洞察后的笃定。
“学生目前还没这个能力,去杀陆经年。”
“但旁人有。”
“先皇在位时,陆经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即便他出得了京,也回不了故园。”
陈瑾湛之前也想过这些,知道谢书淮所言非虚。
想到实际情况,又马上否定,“皇上专门派了武艺高深的护卫相送,只怕旁人不敢动手。”
“夫子难道还没看透,旁人不但会动手,只怕还易如反掌。”
陈瑾湛性子刚正,从不会往阴暗的这一面想。
如今被谢书淮一句话点醒,突然明了,最想要陆经年死的人不就是皇上吗?
六皇子一直没有回京,就连正常的回京守孝服丧。
皇上都没准。
怎可能放陆经年平平安安回故乡。
往日陆经年的宿敌众多,只怕大内总管早已和这些人通了气。
果然一切明面上的,都是做给全朝的群臣们看的。
背后的复杂多变才是真的。
近日的公务已让他头疼不已,他根本没心思往这方面想。
他再一次暗叹,他果然不适合在朝中待。
等到谢书淮入仕后,他定要早早离开朝堂。
此次,是新皇的旨意,他不能抗旨。
陈瑾湛疲惫道:“难道陆经年就猜不到这些,甘愿赴死吗?”
谢书淮回道:“他当然猜得到,也自知难逃一死。”
“所以,他重要的家人应当早已悄悄送走,不会与他一道离京。”
“此次与他一道出京的,都是必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