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从书院回来后,他先是去挑水。

人刚到院门口,就看到浅浅等在院里。

此刻正和墨墨玩耍着。

她看到回来的是谢书淮,目光怯怯,紧紧拽在衣角,小声问道:“叔叔,运儿去何处了?”

谢书淮把木桶一放,视线也随着移了过来。

想到小团子几年后,应该也和眼前的小姑娘一般高了。

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柔和起来,“运儿去亲戚家了,过些日子就会回来。”

“等她回来了,我就让她去寻你。”

浅浅看这个平常不怎么说话,还冷冰冰的叔叔,今日与自己说了这么多话。

憨憨应了声:“嗯。”

胆子也大了些,继续追问:“那她的舅娘和她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谢书淮柔和的目光,随之黯了下来,心口涌起阵阵酸楚,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浅浅不知道大人的复杂感情,复又说道:“她舅娘那日去我家,和我娘吵架了。”

“走时,还给了我糖,让我给运儿带些。”

猛地听到林玉禾与人吵架,谢书淮最先想到就是她那娇小的身子,语气有些急切问道:“她们可有动手厮打?”

浅浅摇了摇头,“没有打架,运儿舅娘还救了我祖母肚中的小叔叔。”

从浅浅断断续续的讲述中,谢书淮大概也猜出了事情缘由,不由得松了口气,“糖不用留给运儿了,你自己吃。”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嗯。”

自己兜里的糖全归自己,浅浅当然高兴,一蹦一跳回家去了。

谢书淮却失落不已,霎那间,好似连倒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不是墨墨呜呜咽咽的声音提醒他,还有一只狗要喂,他是真的不愿再动。

随后,谢书淮去屋后的菜园拔了菘菜,还砍了很多莴菜回来。

一人一狗,晚上就简简单单吃的是菘菜面片。

次日,林玉禾卖完早食回来。

家中静悄悄的,几个孩子都去巷子口玩耍。

吴氏带着喜宝应当睡着了。

林玉禾走进灶房,准备找点吃的。

余光瞟到角落的背篓,她扒开一看,当即惊呼出声,“谁这么大方,满月礼那样这样送的。”

“够我们吃半年了。”

只见背篓里,满满当当装着,新鲜的莴菜和还没长菜苔的菘菜,以及半背篓腊肉。

旁边是一整篮子鸡蛋,应当是攒了很久。

林玉禾惊呆了。

杨氏刚好喂完小团子,她把孩子放在床上后。

出来看了眼林玉禾,应道:“是谢郎君托四叔送来的。”

林玉禾愣在原地,没再说话,有些失神。

这莴菜还是收完番薯后,谢书淮栽的幼苗。

他把那两大块地全种上了莴菜。

他照顾得好,大雪那几日还盖上了稻草。

这样才没被冻死。

莴菜长得好,元正那段时日正是吃的时候。

这菜是外藩引进的菜苗,谢书淮也刚种两年。

村中还有不少人没见过,把此菜当稀罕物。

杨氏每次去摘,崔氏都舍不得拦着,说是等家中来客了再炒。

好在谢书淮不依着崔氏。

每次只有他做饭食,都会给林玉禾炒或炖汤吃。

杨氏见林玉禾没出声,打趣道:“这下你想吃莴菜也没人再拦着了,今日午时我就给你炒腊肉。”

“只怕这谢郎君把家中的好东西都拿来了,他呀只能吃光秃秃的黍米饭了。”

林玉禾也没应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