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后三十年前是名冠京城的美人,家室虽不是一等一的显赫,也算得上个书香门第。她和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当今圣上成了亲。后来三皇子参与夺嫡,母后被人设计陷害,上了先皇的龙床。”
“三皇子听说先皇对我母后一见钟情,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竟央求妻子去勾引自己的父亲,为他谋取皇位。”
他侧身卷起她一缕青丝把玩,凤眸中却染上一丝怒意。
“可笑吗?我那天真的母后居然答应了。”
世人为了这皇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引渡过的皇室亡魂也不在少数,但这种事也是闻所未闻。
“他登基后就将此事从史书中抹去,知情者也被屠杀殆尽。他兑现承诺册封母亲为皇后,但再没去看过她,与打入冷宫无异,说到底还是介意她被别人碰过。”
“母后生下我之后便落下了病根,需要罂粟花镇痛。后来她想给我改名夏罂,但父皇没有准许。她时常感谢上苍将我生为男子,否则容貌又会给她的孩子带来无穷祸患。”
是啊,只看他的脸也能猜到已故的皇后该是何等妖冶绝色。只是倾国倾城之姿,爱上一个薄情寡性之人,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无鸾侧头望着他,见他神色落寞,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却被他捉住了手。
“你放心,我不会成为父皇那样的人。即便你被别人碰过,依然是属于我的。”他摩挲着她的手,眸中有种狂热到令人害怕的坚定。
“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反悔。”
0027 将军在上(21)
皇宫御花园中的晚宴奢靡华丽,衣裳鲜亮的宫人整饰大厅,摆布席位。点上华烛,熏上淡香,置妥软垫漆桌,一盘又一盘珍肴美味流水般捧进来,色泽和香气诱人食指,转瞬已成了流光溢彩的宴场。皓齿歌,细腰舞;御酒斟满碧玉杯,佳肴堆高琉璃碗。
应付太子耽搁了时辰,原定计划全部泡汤,无鸾到皇宫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女眷与男宾分开落座,她与夏子启隔得很远,身旁的贵女她也不相熟,除了杯中的好酒,这宴会于她而言真是无聊透顶。
正在这时,有位婢女走到她身边施施然行了个礼,“七王妃,柳贵妃请您去闲叙。”
后宫五年未出子嗣,现下嫔妃皆使出浑身解数博皇帝一笑,盼能早日承接雨露。七皇子的生母柳贵妃端坐于众妃之首,一派温婉娴雅。她已经统领后宫,代行皇后之事,如今看这些莺莺燕燕争宠,眼底波澜不惊。
她本还担心柳贵妃因为自己未去拜会心生不满,却见妇人笑意吟吟地冲她点了点头,“婼婼,靠近些,坐到我身边来。”
“是,母妃。”
柳贵妃轻笑,抬起袖子半遮面靠近她,“吾儿性子孤僻,之前还一直反对这门亲事。可方才我问到你,他那个表情啊真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
她也笑了两声不知如何作答,眼神却不用自主地向主位看去。
首座上是许久未露面的皇帝,面容浮肿,眼下青紫,倚在暗金色靠枕旁,更显得脸色蜡黄衰败。说是清修五年,怎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无鸾恐失了礼仪,不敢盯着他细看,只觉着此人印堂发黑,阴气颇重,怕不是被什么邪祟缠身。
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战鼓声传来,一白衣女子登台舞剑,两列宫纱衣装的胡娘裸足伴舞,金铃沙沙作响,与那鼓声相合。
“母妃,这是何人?”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九皇子的生母,宸妃。镇南王的长女,后宫之中年纪最小。”
不多时鼓声渐歇,婉转悠扬的乐曲响起,白衣女子随着乐曲翩翩而舞,边舞边歌,与前番剑器舞之刚猛如烈火不同,此时一舞尽显女子之柔美与婉转,那一转一侧中,柔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