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水滴从壁上滴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混乱而散碎的记忆从脑中划过,我低低开口:“殷诀……是你。”
“……是你救的我。”
殷诀脚步一顿,抱我的手紧了紧。
我的精神疲惫而倦怠,虽被侥幸被救下一命,却也并无任何劫后余生的欢喜,只觉麻木不已。
我恹恹问他:“你是如何得知,我被重琰困在此地……我记得,现下,你应当在濯莲秘境中历练才是。”
殷诀沉默了片刻,道:“师兄恐不知,此地便是濯莲秘境,我不过是误入石洞救的你。”
“这里是……濯莲秘境?”
“不错。”殷诀解释道,“数月之前,秘境大变,出入门户俱被禁制封锁。我与几位同道在秘境中闯荡,欲探寻离去之法,却误入此间石洞,尽皆分散。此洞路径无数,我择一而行,未想却遇见了……魔尊重琰。”
“虽只是一缕神念分身,但重琰死而复生,此事本就诡谲蹊跷,许与秘境生变有关。我不愿放过线索,便紧追而上,与其死斗一回,侥幸得胜,之后深入石洞探寻,未想却找到了你。”
“师兄,该是我问,你到底是如何被重琰掳至此处,陷入这般境地?”
他一番说辞条理分明,我却直觉其中好像哪里有问题,一时却又理不清晰,只好又问:“那我所中的惑心咒……你又是如何解得。”
殷诀道:“我不知什么惑心咒,但这世上所有咒术,都需以施咒者为凭依,倘若施咒者不在了,便自然可解。我与魔尊死斗一场,那缕神魂已经消散于无形,你所中之咒,便也算是解了。”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道:“重琰现下既然已经不在,你……便不必多去在意,好好养伤便是,莫等回了宗门,又让雨凝那黄毛丫头怪我没照顾好你。”
我沉默下来。
疲惫的精神已经不想再去思索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是怔怔地发起呆来。
身体仍是虚弱空乏得很,丹田空空荡荡的,我尝试着去聚集灵气,却只得钻心一样的疼。
我呆了一呆,又去试,结果还是同样。
怎么会这样了呢?
二十多年,日夜苦修,如我血液般流淌在我体内的东西,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消失了呢?
我不太信,只一次又一次去催动灵脉,而后一次又一次剧痛加身,最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殷诀觉察到我动静,急道:“丹田破碎,你怎还敢妄动灵力你是想找死吗!”
他慌忙将我在一旁放下,令我背靠石壁,抖着手取出一瓶灵液喂入我唇,道:“师兄,你要明白,如今你已是个凡人了,不是什么伤都能如修士般扛过去……作为凡人,便该有凡人的模样,不要不自量力,令人操心!”
他说着,声音微微软下来,又道:“我知你心急,不愿如此,等从秘境出去之后,我便回大殷皇宫,寻药治你。殷氏皇朝延绵万载,纵是你丹田尽毁,想要寻办法医治,也不是……”
“不必了。”我打断他,倚靠着石壁,头微微仰起,疲倦道,“我觉得这里,倒是很适合做我的墓地。”
殷诀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当真要寻死?”他问,声音有些不稳,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我只以沉默回应。
忽然,黑暗中忽然传来“啪”一声响。
我的头被扇歪到一侧,半张脸火辣辣地疼。
“师兄,”殷诀的声音冰冷且携着怒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唤你一声师兄”
“是因为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当得上这声称呼。”
“我记得你曾信誓旦旦与我说过,你想有朝一日,凭手中之剑,踏遍世间山河万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