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喉咙中发出干涩痛苦的呻吟,我猛然惊醒,背后冷汗涔涔。

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醒过来。

断裂的心脉被强行接续,伤处仍在隐隐作痛,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被浑身赤裸地捆在一根石柱上,难以动弹丝毫。

血发血眸的男人正站在一旁,冷冷看我。

石壁上烛火摇曳,光透过他的身体,落在我的脸上。

“醒了?”他声音森冷。

我涩声道:“我……没死……?”

重琰冷笑一声,走过来握住我下颚,“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尊面前自绝心脉,偷偷寻死,嗯?”

我只是木然地看他。

重琰见我如此,目光愈发阴冷,唇边却勾起一抹危险笑意,“中我惑心咒,还敢这种法子反抗于我,我该说你天真可笑,还是愚不可及……难道说一个凌鹤,便值得你为他舍生忘死,不离不弃?”

“不过这样也好,”他话锋一转,“你越是宁死不屈,把你一点点驯服的过程,才越是有趣本尊,有的是耐心。”

后知后觉的恐惧终于慢慢爬上心头,我望着他不带丝毫感情的血红眼睛,喉咙不禁发紧,“你……”同时经脉里运气聚力。

重琰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嘲道:“还想故技重施,自绝心脉?”

他突然一掌拍在我腹部丹田之上,还未凝聚的灵力直接被他震散,我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听到丹田处传来“咔嚓”一声响。

我的丹田,碎了。

经脉中的灵气顺着裂隙四散而去,不过片刻,便已流失殆尽,二十多年苦修付之东流。

我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

重琰捏紧我下巴,强喂了我一颗止血丹药,狠道:“周离,你一意寻死,本尊便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声响指,那在我体内沉寂下来的惑心咒便已再度发动。

我手脚都被绑着,眼眶空洞地睁大,那些我以为已经逃离的欲望与痛苦便又再度降临。

刚欲咬舌,便被他卸了下巴,塞进一颗口珠,他拍拍我鼓起的脸颊,道:“给本尊好好受着,别再想办法逃离此次只是废你修为,下次,呵……”

我含住那口珠,涎液从嘴角不断淌下,眼泪也被逼的流淌出来。

濒临崩毁的神智,难忍这样的折磨,终于颤抖着向锁魂灯的那头求救:“凌、鹤……救救……”

那头很快便传来男人冷冽声音。

“等我,周离。”

重琰并未阻止我的举动,只冷嘲道:“此界禁制乃上界仙人所留,凌鹤想破开禁制救你,凭剑砍上数十百日,或许可行不过那时,你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嗯?”

“他救不了你。”

我仰着头,密密的泪痕布满脸颊,双腿蹭动时,下身被他粗暴塞进一个冰冷粗硬的物体,眼睛也被用布条蒙上,彻底遮住所有光明。

他道:“什么时候心甘情愿归顺本尊,什么时候便放你下来。”

我被他亲手送进了地狱里。

那里又冷又黑,绝望永无止境,欲望也从不止息。

我害怕极了,也难受极了,却无人可以救我出去。

只是偶尔,会有个男人与我说话。

他说:“莫怕。”

他说:“等我。”

他说:“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恍惚间,世界开始不时晃动。

就像是谁,在提着剑,一遍一遍,劈斩不休。

只是那动静太过轻微了,像是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我的身体紧紧贴着石柱,才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点,又好似只是我的错觉。

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