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人也跪在那里,跪在他的前方。
神龛左右红烛燃烧,像是两行血泪流淌,她俯身将额头贴地,嘴中喃喃自语。
非是祈祷,而是……诅咒。
她有时是诅咒殷长明,有时是诅咒那个炉鼎,那掺着血与恨的声音,宛如地狱中的厉鬼尖嚎,凄厉而渗人。
她将年幼的孩童锢在怀中,一字一顿、反反复复对他说:“吾儿,你要为娘报仇……杀了那个贱人……”
“你天资绝佳,若能通过隐龙阁五年之试,太子之位终会是你的……谁也夺不去……谁也夺不去……你不仅要为娘报仇,你还要将娘所失去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而将娘所承受的痛与恨,也都全部还回去!”
“我还要你向娘发誓,”她泣血的声音响在耳边,“此生此世,你都绝不会如你的父皇那般,爱上一个炉鼎!若违此誓,娘即便是死了,也会永远诅咒你”
“娘诅咒你,所爱之人永堕轮回,而你也将生生世世求而不得,孤独终生!”
经年过去,女人癫狂的言语犹在耳畔。
他闭了闭眼,思绪渐渐回笼。
又凝视手中凤钗许久,他才淡淡唤道:“来人,为孤更衣。”
玄黑袍服加身,铜镜中少年太子眉目孤傲恣睢,眼眸凌厉迫人,身形亦在这几年间抽枝般拔高起来,静静站着,竟已有当今天子七八分气势。
服侍更衣的宫女只偷偷看了一眼,便更为谦卑地垂下头,莫敢再看。
內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告太子殿下,皇上有事召见。”
他微微皱眉,“孤知道了。”
还未步入承光殿内,他便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
眉头拧得更紧,他挥退周围內监侍从,面无表情道:“孤一人进去觐见父皇便可。”
宫门被推开,那股香气便更浓郁了起来。
那个眉目与他有七分相像的男人,正懒懒倚在朱红长塌上,神态慵然,膝前半跪着个罗衫半褪的美人,正柔顺地俯首在他胯间,用唇舌行那情色之事。
他目不斜视地走上前,撩开下摆单膝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殷长明淡淡瞥他一眼,手指插入身下人乌发之中,将那人的头按得更深,声音低沉微哑:“你今年,已有十四。”
他垂首应道:“是。”
“朕当年十四之时,已行遍东陆,于修真界中闯下赫赫威名,你,又待如何?”
殷长明一边说着,一边抚弄着身下人圆润的肩头和裸背。那人的身子似已被调教得极为敏感,光是被肏着嘴,揉弄几下,肌肤上便已泛出大片晕红,不住摇晃的臀间淌出滴滴答答的淫液,洇湿了衣摆和地面。
他跪在一旁,强忍下心头厌恶,沉声道:“儿臣欲往长空剑宗,拜青霄真人为师。”
“哦?”殷长明眼眸微挑,泄出一道凌厉暗芒,“青霄真人为当世用剑之尊,便是以朕之能,也无法迫其收下自己不想要的徒弟……你又何德何能,肯定其会收你为徒?”
他不语。
“上品天灵根,确实是世间罕有的资质……不过朕记得,你那因心绪梗窒去世的母亲,亦是姓凌,是么?”
殷长明语气淡淡,却令他悚然而惊。
殿内空气陡然沉凝,只有唇舌吞吐的淫靡水声在继续。
他低头听着这场活春宫,冷汗已湿重襟。
直至殷长明一声喟叹,阳精尽数泄在身下人口中,伸出手,语气转柔道:“香儿,起来罢,见见咱们的太子”
香君扶住他手,柔顺倚进他怀中,如云乌发披下,露出一张皎白清丽的脸,唇色嫣红润泽,柔和安静地微笑着,眼神却空落落的,像两个虚无的洞,看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