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人人谈之色变。更何况此人步履轻健,神采飞扬,样貌不过二十多岁,怎会给自己起这样一个老气横秋的称号?
他觉得自己被捉弄了,但又无凭无据,卡在原地,左右为难。
许是看出他的迟疑,黑衣人敛去笑容,神情变幻莫测起来。“怎么,觉得我不像好人?”
“不敢。”下定决心,蓝忘机拱手施了一礼,肃然道:“在下姑苏蓝氏子弟,误闯贵宝地,还请请前辈见谅。晚辈无知,敢问前辈,此地何地?去姑苏多少里?”
大约是觉得那个称号实在难以启齿,权衡利弊后,小忘机又用回了最早对他的称呼。礼仪周全,一板一眼,蓝忘机仍旧无知无觉,但房檐上的那个人,憋笑已快憋出内伤了。
香炉过后,魏无羡早已对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境见怪不怪。此番睡醒,见到莲花坞形容如旧,他便知自己又陷入幻境中去。蓝湛入梦甚深,前尘因果忘得一干二净,但魏无羡犹记得换舍之事。
因此,当那群江家少年将小蓝湛团团围住时,魏无羡立时明白过来:香炉这是认身为主,把他的梦安给蓝湛了。
这真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作恶的欲望一顿暴涨,魏无羡当机立断,将错就错,绝对有趣。
魏无羡煞有介事地轻咳一声,摇头晃脑,瞎话张口就来:“此地嘛,并非现世,而是一处幻境。至于距离……一切距离在幻境中都非定数,你要去的地方既可远在千里之外,也能近在咫尺之间。”
“幻境?”小忘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不太相信。不论是池塘内的朵朵莲花,还是雕梁画栋的楼台水榭,都显得过于逼真,怎么看都不像变出来的。“……为何我从未听过这种幻境?”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怎能说没听过就不存在呢?”魏无羡理直气壮道:“你看这帷幔,绣的是谁的家徽?再看那些少年,穿的是什么服色?仙门禁制也不是纸糊的,凭一晚上,谁能把你从云深不知处毫无知觉地送进莲花坞?”
这一套歪理邪说自洽得无可辩驳,听得小忘机神情愈发凝重。
果然,思虑片刻,小忘机问道:“那请问前辈,如何才能离开此境?”
魏无羡有意使坏,故意卖个关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就怕我说了,你却不肯做呀。”
小忘机坚定道:“前辈但说无妨。”
看他认真的样子,魏无羡几乎被逗得乐不可支,但还是强行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轻描淡写道:“还记得刚才那群人叫你什么吗?云梦江氏有一弟子,名曰魏婴。他本该在此境当中,却被你取而代之,这便是阵眼。如要破境,你就必须将自己当做他,模仿他的言行举止,直到惟妙惟肖、分毫不差。”
蓝忘机少年时虽也是冷情冷面,却不像成年那样,喜怒哀乐都不形于色。此时此刻,那张冰雪般好看的小脸就皱了起来,显然是对这种离奇的方法充满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