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夏不喜欢他老是去车场,也不喜欢他满身汽油味,更不喜欢他手上沾的漆黑机油。
每次去了后,她就会生气,然而他也不会哄,就是冷战和吵架。她要吵便吵,要闹便闹,女人好像都是此种性格,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也无须改变什么。每次吵闹之后,他该吃喝吃喝,该玩耍玩耍,赵立夏总会主动来求和。
方骏说这样是不行的,显得一点也不爱她。
方洲就会问,怎么就不是爱了呢?就她一个女朋友,除了抽烟喝酒开车之外的事全听她的,她要什么给什么,怎么就不是爱了?
他和她青梅竹马,从不隐藏,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天生一对。高中的时候,明目张胆到老师都无可奈何,毕业后所有人都祝福,他觉得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呢?
“可是她不开心啊。”方骏说,“喜欢你的人太多了。”
方洲就没办法了,他总不能限制别人主动喜欢他。
“你不知道,女人要的都是刻骨铭心。”
方洲不知道怎么才算刻骨铭心,但他知道承诺给了一个女人就可以是一辈子。
如果赵立夏没意见,他当然可以和她白头偕老。
可是,当方家出现问题,方老先生中风躺在医院,他不得不中断同她一起出国的计划后,她却不愿意了。
尽管她说过许多次爱,但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变得吝啬了。
她给的理由也很合理,“方洲,我没你想的那么强,没办法陪你扛下一整个家的事。”
好吧,方洲接受了。
大男人从不乞求,挺着脊梁也能独撑,没什么了不起。
爱情这样狗屁的玩意儿,不过是锦上的花,水中的月。如果锦绣烧了,湖水干了,爱情就没了。
方洲更愿意要的,是一块锦。
他端详了那照片上的贺云舒许久,伸手去摸了一下那张满是稚气的脸。
贺云舒啊贺云舒,本性那么无法无天的贺云舒,明明是一块锦,却偏想要花。
方洲直接给了她花,她又嫌弃那玩意不是他亲自绣出来的,红口白牙没诚意。
若是别的什么女人如此钻牛角尖,他势必没耐心奉陪。
方洲知道好歹,要锦不难,买花更容易,可锦花两全十难有一。他很幸运地拥有过,就绝对不想失去,更无法忍耐失去之后换一个人的将就。
如果,亲自绣一朵花可换回一块锦,他没什么不可以。
方洲衡量来去,账算了又算,终于算得清楚。
婚可以离,家不能散,老婆更是不能丢的。
于是,他再睡不着,起床开车,走一趟龙山。
??第四十四章 离婚
贺云舒将方涵送走,本以为会聊几句,结果没有。 人热情地来,安静地走,跟往日完全不同。 她琢磨许久没想明白,只好把心思挪方洲那边去。他倒是终于有点绷不住的感觉,令她很出了一口恶气。可不免又担心起来,连着给庄勤打了好几个电话,催她赶紧将合同定下来。 这边刚弄好,父母亲那边叫她去说话。 “我跟你妈商量了”这次是父亲主讲,“问你一声,是真心要离的吧?不是随便吵吵,后面又回去的那种?” 贺云舒摇头,“不是,律师都见好几次了,条件谈得差不多了。” 父亲点头,“那行。明天我跟你妈走一趟龙山。” 她吃惊,“为什么?” “咱们办事也光明正大,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有两个孩子在,做得体面些,以后也更好相处。”父亲道,“我也不问你们小夫妻到为什么问题离,但得跟亲家聊一聊。俩小宝,不管能不能争得回来,总有咱们家一半的血,这里不必强求就是了。” 贺云舒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是个冲动冒失的姑娘,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