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真正法号叫什么,没人知道。

因他头脑硕大,自称大头和尚,便被世人皆知。

一处宅院,重檐歇山顶,绿色琉璃瓦,褐红宫墙,掩映在广袤的竹林之中。

如果不是阕伯春派人打听过,还没会想到这宅院里居然暂住着另类高人。

曲径通幽,柱廊纵横,守门的小沙弥,虾腰带路,在绕过三层月洞门之后,才算到达静修堂。

也就是大头和尚的坐禅地。

跨过门槛,便见一全塑金身的如来菩萨。

檀香袅袅间,磬音绕梁。

鹤发鸡皮,白髯坠地,身着海青袍的魁梧和尚,正闭眼手拨如鹌鹑蛋大小的佛珠,不停默念。

小沙弥奉上茶盏,悄声退下。

阕家三代,双手合十,静等大师。

“来者都在一个肉穴插过,身上都带有那女子穴里的味道。”

耷拉的大眼皮掀开,已经浑浊的眼睛,闪起精光,在三人中睃巡而过。

阕晏坤年轻,最先表现出诧异和惊奇。

而阕伯春,稍稍颔首后,便静等后话。

只有阕逸舟,心潮涌动,却面色如常。

“你们是一家三代人,应该还有家族其他男人,一起共用那女子。而那女子····”闭眸捻珠,大指掐算,再次睁开,语调如常,“今年九月才及笄,从东南方向投奔与你们,眼下已经怀了身孕,是七月初八怀上的。你们只需自行对照,便知那骨血,是谁的。”

众人骇然,就连阕逸舟也变了脸色。

阕晏坤在算,阕伯春也在算。

只有阕逸舟,想到的是另外的事。

他低首合十,无比虔诚道,“大师乃高人,所料皆未差,只是俗人有一事请教:如果那日女子和多人交媾,这孩子该如何论算?”

大头和尚显然并未对这样的场景赶到诧异,他掀起眼皮,手摸长髯,“那就需要男女都到本僧跟前来,拿脉才知。”

这正是困扰阕家家主阕逸舟的最大问题,一场欢爱,如果是一人,孩子是谁种下的,倒还不是问题。

可现在,一直一起纵欲的,往往是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阕家男人。

真要一旦有子,到时他想的也只是抓揪认领。

横竖都是阕家的孩子。

现在这一最大问题,居然被大头和尚迎刃而解。

既能通过一眼,便看出多人共用一个女子,可见还是有些本事,并非浪得虚名。

阕逸舟有心想和他深谈,示意父子两个先出来。

阕伯春拉儿子出得大堂,两人找了处僻静地界,商谈七月初八的情景。

好在时间相隔不远,阕晏坤在廊庑下打转两圈后,大腿一拍,脸色晦暗。

那晚···那晚,就是南枝和西宅祖孙俩,说是去摘荔枝的那天。

这才半月不到,居然被大头和尚算到,已经珠胎在怀?

阕伯春想的比儿子深远,如果已经怀了身,自己这几日的狂射种子,看来是功亏一篑了。

西宅的命,怎地就这么好?

由此,他狠狠剜了眼正懊悔的儿子。

“你堂弟就是比你有本事,最后和囡囡肏,却第一个怀上儿子,你说咱们东宅运道怎地就这么差?”

阕晏坤想起不省心的三春院,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叉腰梗脖怼他,“你那两个好女儿,心黑无比,如若囡囡不受伤,没伤心,那么早和我肏,说不定我的儿子都已种下,这要怪你,你还赖我?”

说到这,阕伯春便更加暴怒如雷,“等老子休假回去,一定休了那王氏,家里大事小情都管不来,居然连两个女儿都教导成蛇蝎心肠,真是废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