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严厉,气势凛然,丁爱红被震慑得不敢妄动,随即眼眶一红,委屈道:“孟大哥,我等你许久了,你看我胳膊上都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娇滴滴的声音,委屈的语气,是个男人怕是都要心生怜惜,不想对面男人是个特例,孟建国冷冷道:“丁同志,我与你不熟,以后也没有熟悉的必要,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抬脚走进了自家院子。
丁爱红愣了一下,拔腿欲要追进去,但看到院子里的田翠英,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田翠英看了眼丁爱红离开的背影,又狐疑地看向儿子,警告道:“你最好长点脑子,别什么人都招家里来。”
孟建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母亲的意思,一时间很是无奈:“娘,你想哪里去了,我跟丁知青半点不熟。”
“那你跟哪位姑娘熟?娘帮你去提亲。”田翠英顺势问道。
孟建国的目光无意识地瞥向了东屋,只一瞬就反应过来,迅速移开视线,望着母亲说道:“我跟谁都不熟,娘你就别操心了。”
“臭小子,你吃奶的时候怎么不说别让娘操心?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敢顶撞老娘了是吗?”
田翠英一巴掌拍了过去,孟建国没有躲,胳膊上生生挨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抽了一下。
“娘,您的力气不减当年,儿子哪敢顶撞?”孟建国拍了一记马屁,又立刻转移话题,“娘,我似乎听到爹喊我,我去看看。”
说罢,大步进了主屋。
见他走了,田翠英甩了下拍红的手掌,轻哼了一声:“臭小子的胳膊硬得跟铁块似的,以后都打不动了。”
嘴里骂着,脸上却露出骄傲的笑容,但等东屋的门一开,田翠英立刻收敛了笑容,冷淡地冲走出屋子的余舒心点了下头:“东西都准备好了?走吧。”
余舒心今天其实回来晚了,田大娘居然没呲她一顿,语气还很平和,她有些受宠若惊,立刻跟上了。
“大娘,您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能有啥好事?那臭小子不气我就是好事。”田翠英哼一声。
余舒心脑海里冒出疑问,哪个臭小子?
当然,这话是没法接的,不管是孟家大的,还是小的小子,都不是她一个借住之人能够评论的。
于是,她迅速转移了话题。
田翠英口中的臭小子孟建国,此刻在给他爹擦洗身体,可惜依旧没能躲过催婚。
“建国,你娘说得没错,你这个年纪是该考虑亲事了。如果村里没有合意的,就在部队上找,爹听说你们那的军区医院,还有文工团都有女同志,只要你们年轻人自己看对眼,我和你娘都不会有意见。”
身为一家之主,孟忠义还是很开明的。
孟建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舀水给父亲冲洗:“爹,我知道的。”
孟忠义以为儿子这是答应了,高兴地拍了下他的手:“爹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孟建国:“……”
在河里洗澡的妇女们,同样谈起了儿女的婚事,田翠英很快成了话题的中心,谁叫她有个优秀的儿子呢?
余舒心识趣地让出了位置,这一下就让到了外圈,腰侧忽然被撞了一下,脚底打滑,差点呛了一口河水。
等她稳住身形,转头看去,撞她的人已经游走了,身后又响起一声嗤笑。
“还以为你在队里人缘多好呢,不一样被人排挤。”
余舒心看向出声讥笑的丁爱红,眉梢微挑:“你以往都不来河里洗澡,今天怎么有兴致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丁爱红瞪她一眼:“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