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熙攘,田翠英直接拦下余舒心:“人太多磕磕碰碰的,你留在车里别下去了。”

孟建国也赞同,不让她下车。

余舒心妥协道:“我不进站,但我要站在车旁看着娘进去。”

“你这丫头真麻烦……”

田翠英抱怨了一句,就被余舒心双手抱住了,紧接着胸前衣襟有点凉,她的手举到半空,最后轻轻落了下来,拍着这麻烦丫头的后背:“好了别哭了,娘以后又不是不来。”

“那您要早点来。”余舒心哽咽说道。

“行,娘早点来,那两个小不点也给你带来。”田翠英哄了一句,又瞪了儿子一眼。

孟建国只好上前,将媳妇从老娘怀里扒拉出来:“舒心,发车时间快到了,让娘进站吧。”

余舒心泪眼模糊地点了头,又把孟建国推过去:“哥,你给娘提行李,别让娘累着。”

“知道了,你上车坐着吧。”

余舒心没上车,就站在车旁,看着婆婆和孟建国往入口走去。

即将进站时,婆婆转身远远冲她挥了挥手,余舒心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扯出笑容回应。

只是再不舍,婆婆还是很快进站消失不见,余舒心便竖起耳朵听着火车的嗡鸣声,猜测哪一列是南下的火车。

“余美兰,你是余美兰吧?”

忽然,一个青年推着单车,有些激动地走到她面前问道。

余舒心愣了一下,摇头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我们初中当了三年同班同学,我就坐你后桌,我叫魏正波,你忘了吗?”

看着自称叫魏正波的青年,余舒心恍惚了一下,初中的记忆与她而言已经是十几年前了,仔细想了想,还是想起来后桌是有一个男生跟眼前青年相像,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每天都要借橡皮擦的那个吗?”

魏正波眼睛一亮:“对,就是我!”他又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其实,我书包里有橡皮擦,我那时就是找借口想跟你说话,你那时有没有嫌我烦?”

问了这个问题后,魏正波有些紧张和忐忑地看向余舒心。

余舒心其实已经忘了那时的心境,她正斟酌如何回应,一只大手揽住她的腰,男人低头望着她的肚子温声问道:“孩子有没有闹你?”

余舒心:“……”刚三个月大的胎儿要如何闹她?

“这,这位是……”魏正波抬头看向对面气势冷冽的男人,声音有些结巴。

“这是我爱人孟建国。”余舒心笑着介绍,又冲孟建国道,“我初中同学魏正波。”

“你好。”孟建国朝魏正波伸出了右手,但左手依旧揽在余舒心的腰上。

“你,你好。”魏正波连忙与他握了下手,就道,“余同志,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夫妻哪天得空可以去我家玩,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说完话,魏正波都没等他们回应,就骑上单车走了。

“原来的地方?”孟建国忽然侧头问妻子。

余舒心嗔他一眼:“好几年前的事,我怎么记得?对了,娘已经上车了吗?车厢里挤不挤?”

见她转移话题,孟建国只好顺着她回道:“我等车开了才出的站,娘坐的卧铺车厢,人不算多。你别担心娘,车上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确实没人欺负田翠英,火车一启动,就有人看中她的下铺,商量要跟她换床位,结果被她喷得缩到上铺,不到吃饭时间不敢下来。

田翠英一战出名,两天的旅途上,同列车厢许多旅客来找她聊天唠嗑,让她除了睡觉都没有寂寞的时候。

孟建国开车离开火车站后就去了邮局,给二弟孟建军拍了电报,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去火车站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