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火车站,天色还是黑沉,站内人很少。

孟建国先去了窗口询问,而后将大部分行李托运,包括这辆刚骑了一年的自行车。

余舒心不由得问道:“不给家里留下吗?”

“驻军的地方离市区有些远,带上自行车你会方便很多。”孟建国解释一句,又道,“我给家里留了钱,等建军攒下工业券就可以自己去买一辆。”

见她沉默,孟建国生出一丝紧张:“舒心,你是不是怪我没事先告诉你?这事我错了,我以后……”

余舒心摇头打断:“没有,我没有怪你,我也给娘留了钱,我是在想,我们俩放钱是不是放一个地方了?”

……

“谁给我枕头下放的信封,还放了两个?”

田翠英回到房间,倒头一睡,立马察觉枕头下的异样,伸手一摸就摸出了两个信封。

孟忠义瞧了一眼,信封上都没有字,他打趣笑道:“应该是你女儿和姑爷放的。”

田翠英这会也想到这个答案,封口都没有拆,就丢给了当家的:“你改天拿到银行存上,单独存个户头,等他们下次回来还给他们。”

孟忠义叹息一声:“下次啊,还不知道是几年后。”

田翠英却得意道:“他们回不来,但我可以去找他呀,我看小余是好生养的,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抱上孙子了。”

“不要给小余压力,这丫头心事重,想多了反而不美。”孟忠义劝了一句。

田翠英白了当家的一眼:“我是那没数的人吗?要是他俩好几年没孩子,那肯定是建国的问题,跟小余没关系。”

等待火车停靠的时候,孟建国忽然打了个喷嚏。

余舒心有些紧张问道:“你是受凉了吗?”

“没有,可能是娘在想我们。”孟建国笑着回道。

余舒心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开始想娘了。”

孟建国握住她的手宽慰道:“等我们在那边安置下来,我就给娘发电报,请她过来住一段时间。”

余舒心连连点头:“最好是假期,让爹娘带着毛毛和小望舒一起过来。”

孟建国想起了昨晚睡觉很不老实的臭小子,有些艰难地答应:“行,到时咱们跟爹娘商量。”

恰在这时,火车车门打开,孟建国背上背包,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揽住她:“车门开了,咱们上车吧。”

火车上的拥挤,各位气味混杂,行进也艰难,但有孟建国护着,余舒心没有遭受一点磕碰,很顺利地来到了车票位置。

只是两个位置上都坐了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抱孩子的妇女。

“解放军同志,你看我都站了十几个小时,腿都站肿了,我刚刚好不容易抢上的位置,你就让我坐一会吧。”中年男人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屁股半点不挪动。

妇女怀里的孩子在哭,更是没有挪动位置。

余舒心看了眼孟建国身上整齐的军装,知道他在外不能做出有损这身军装的行为,所以她主动道:“我们就站一会吧。”

孟建国冲她摇下头,就冲中年男人道:“同志,你坐的不是我的位置,是我爱人的位置。我作为军人,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我可以做出牺牲,但我的家属没有这个义务,所以请你把这位置还给她。”

他的声音清朗响亮,压下了整个车厢的嘈杂声,引得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座位上的中年男人,议论纷纷。

“军人已经牺牲够多了,哪来的厚脸皮还占军人家属的位置?”

“查清楚他是哪个单位的,回头我写信给他领导反映反映。”

“对,必须反映,再查查他有没有干其他缺德的事。”

中年男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