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亮骑着单车匆匆赶到,看到的就是他最好的兄弟握着新婚妻子的手侧首低语的画面,他怔了一下了,随即收敛所有的情绪,从车把上取下网兜,举起大声说道:“老孟,今日你跟嫂子结婚,我提酒道贺,咱们不醉不休!”
孟建国闻声迎上去,接过酒笑道:“咱们兄弟什么时候喝酒都可以,但今天你得替我挡酒。”
马洪亮:“……”
“你可真狗。”马洪亮没忍住,往这兄弟肩上捶了一下。
于是祝词之后,接下来的敬酒环节,马洪亮替孟建国挡下了大半的酒,而孟建国则替余舒心挡下所有的酒水。
流水席一轮轮上,村民都吃得很开心,因为有炖猪骨,有芋头扣肉,有蘑菇鸡肉,有鸡蛋卷,这是过年都未必能吃上一样的好东西。
这一顿酒席的滋味,十年二十年后都留在村民里的记忆了,还记得宴席当中,吴来弟哭着闯进来,跪到新郎和新娘跟前,求他们去救她儿子季元杰。
这事的结果,自然是吴来弟被轰出去。
吴来弟还想哭闹,喝得满脸通红的马洪亮走出院门冲她说道:“我本想喝完酒再跟你说,既然你来了,那我告诉你,你儿子明天就要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劳改,你收拾些衣物给他送过去吧。”
吴来弟听到这消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失了神,还是大队书记看不过去,喊人把她搀起来送回隔壁。
很快,隔壁爆发撕心裂肺的哭声,但孟家的热闹依旧,还有不少人起哄闹洞房,但见田大娘拿起了扫把,立刻轰然四散。
一直闹到傍晚,酒席才结束,人们纷纷离去。
余舒心走进焕然一新的东屋,柜子上贴了红色囍字,被面换了红色,多了一个枕头,还多了一对鸳鸯戏水的枕巾,让整个屋子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她的脸颊发热,不知是因为中午的酒,还是因为别的。
房门嘎吱被推开,她立刻转过身,就见孟建国带着一身酒意走了过来,就连嗓音也似乎浸了酒:“舒心,累不累?”
他说着,揽上了她的腰肢,呼吸的气息带着着熏人的酒意,让她的耳朵发烫,脸也更加烫了,更意识到一种危险,这让她下意识侧头避开,嗔道:“你太熏人了,快去洗洗吧。”
孟建国却用浸了酒意的眼神凝视她,握着她的腰肢笑道:“你先洗,我给你打水。”
这般说着,却没有松开她的腰肢,而且低头用高挺的鼻梁蹭她白皙俏丽的鼻尖,似乎蠢蠢欲动。
余舒心连忙推开他:“那你去给我打水吧,我等着。”
这一推,竟将孟建国推了个踉跄,惊得她连忙抓住他的手:“你真醉了?那就上床歇着吧。”
孟建国往焕然一新的床上看去,目光在那对鸳鸯枕巾上多停留了一秒,便笑着摇头:“我没醉,我去给你打水,然后我再洗个澡。”
“洗完,天应该就黑了。”他顿了顿,补充道。
余舒心羞得不行,将他推了出去,好在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了。
或许,家里人是故意避开的。
没过多久,孟建国真的提了水进来,是兑好的温水。
余舒心接了水进去,就又把他推出去了。
这一次,孟建国大大方方地守在房门口,又冲里道:“舒心,要是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拿。”
但房里半晌没有回应,也没有水声,孟建国不免有些急,拍了一下房门问道:“舒心你没事吧?你回我一声,或者把门打开……”
“我,我没什么事,你等我一会。”
余舒心的回应透着一丝紧张,还是一丝无措,孟建国的心揪了起来,但听见里头响起了水声,只好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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