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心被他这小馋猫的样子逗笑,抬手揉了下他的小脑袋:“这腊肉得熏上十天半月才能吃,今天咱们先吃糍粑。”

毛毛小脸上露出遗憾,但还是乖巧地点了头。

噗的一声,糍粑焦黄的表壳裂开了一条缝,露出雪白的内里,热气往外冲,冲出一个雪白的气泡。

热气溢出,气泡渐渐缩小,又被火烤得凝住,慢慢染上焦黄,香气四溢。

毛毛激动得站起来:“余姐姐,糍粑能吃了吧?”

“可以了。”

余舒心笑着从火塘上取下焦香的糍粑,烫得她禁不住在双手之间颠了几下,然后冲毛毛问道:“你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辣的!”毛毛立刻给出答案。

当地人无辣不欢,包括小孩子。

不过,余舒心还是控制着辣椒的量,撕开了薄薄的一层裂口,抹上一点辣椒进去,然后用勺子往里塞入炒熟的酸竹笋,酸辣的味道混着糍粑的焦香,勾得毛毛变成她的小尾巴,抓着她的袖子,眼巴巴的瞅着,一边吞口水。

“给你。”余舒心笑着递给他。

毛毛却摇头说道:“我跟余姐姐一人一半。”

余舒心讶然之后暖心,她将糍粑分成两半,一半递给了毛毛,另一半则递给了孟建军:“我不饿,你们先吃,我接着烤。”

结果两兄弟一起推让,直到田翠英发话:“让什么让,再让都凉了,火塘上还烤着两个,都有得吃。”

两兄弟这才捧着半个糍粑,满足地吃起来,很快小嘴红彤彤,是被辣的,也是热的。

冬日晚上,火塘碳火红彤彤的,将整个灶屋熏得暖烘烘的,暖得人不想出门,不想离开这个家。

这或许便是家的味道。

同一时间,北方某地,一片冰天雪地。

雪地上是连夜训练的士兵,他们在雪上匍匐,奔跑,翻滚,格斗,热火朝天。

只是很快雪被热气蒸得融化,滑进了人的脖子里,激得人打了个哆嗦,却无人敢停下,因为他们的孟营长在前方,在前方引领他们。

这场训练直到凌晨才结束,每个战士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孟建国更甚,他连头脸都是湿的。

有雪水,也有汗水。

王烈一等他结束,立刻拿了一件干净的军大衣给他裹住,没好气地骂道:“你真是不要命了,刚出了院就敢这样折腾,要是折腾回医院,你是不是还想拍电报让小余过来陪护……”

他说到这猛然顿住,震惊地看向孟建国:“你不会真是这般打算的吧?”

孟建国似乎得到了提醒,愣了一下,但随后摇头说道:“这次比武我既然参加了,就不会半途而废。”他要拿到荣誉回去找她。

孟建国踏着清冷的月色,呼吸着寒气,大步往回走。

当天夜里,余舒心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片冰天雪地,雪地上隐隐有个男人的身影。

清晨醒来后,她有些怅然若失,但很快被外头噼里啪啦的声音驱散得一干二净。

那是爆竹声。

这个年代物质匮乏,农民手里也没有多少钱,置办年货尚且不足,自然没法给孩子们买鞭炮,但孩子们一样能寻到自己的乐趣。

从村后竹林里拖来几截竹子到空地上,点火一烧,火焰燃起来,爆竹声声响,孩子们围着火嬉闹,也将从家里偷拿出来的红薯、花生等物丢进火里烤。

有的烤焦了,有的烤的半生不熟,但孩子们依旧吃得开心,吃得小嘴黑乎乎的,回家后被大人一审,自然全都露馅,便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你说过年不打孩子?

都上房揭瓦了还不打,都等他们捅破天去吗?

孩子们嚎哭一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