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挑眉看她一眼:“陪床也讲究个轮换,我今晚歇。”
秦瑜点了下头,立刻往病房走去,王烈在她身后忽然开口道:“秦护士,有些事当量力而行。还有,不要牵涉无辜之人。”
秦瑜脚步一顿,回身看过去,王烈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病房里。
余舒心守着床前,看着吊瓶内液体滴答滴答往下落。
孟建国忽然睁开眼,她立刻起身问道:“哥,你要什么?”
孟建国轻摇了下头,又抬手指了下隔壁的空床,她明了他的意思,摇头笑道:“哥,我不困,我守着你打完吊瓶再睡。”
一晚上要打四瓶,约莫十点才能结束。
“我来守着就行,你先睡吧。”秦瑜推门进来,接过她的话道。
秦瑜当然听出了王烈那句话里的警告,但她已经确认余舒心对孟建国没有别的心思,就不会再对余舒心提防什么,她只是想要争取更多与孟建国相处的时间,争取在他痊愈之前,确定下两人的关系。
余舒心并不知道秦瑜心中所想,但能看出秦瑜脸上的倦意,猜测她之前回家那一趟根本没休息,于是诚恳地说道:“秦护士,人不是钢铁,不能持续耗着。你若是不放心我哥的情况,就在这张床上歇着,等我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我再喊你起来。”
听到她这话,秦瑜看向病床上的孟建国,见他已然闭上了眼睛,心口不由得发涩,他还没有原谅自己中午的失误是吗?
“这样吧,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有事你就喊我。”秦瑜压下情绪,重新给出一个方案。
余舒心见这位未来嫂嫂是个主意正的,就没有与她争执,点头答应了。
夜色渐深,时间流逝,四瓶药水输完,余舒心按照操作拔了针,又用棉签稍稍用力按压住针眼处。
她看见孟建国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并没有什么美感,而是透着几分狰狞,她的心口不由得心酸。
鼻子也跟着酸起来。
她轻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很轻微。
孟建国闭着的眼睛却唰地睁开了,他看着她,张开口似乎想问她怎么,余舒心抢先说道:“我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
她偏过头,拿过帕子飞快地擦了下眼角,便恢复了笑容,低声问他:“你现在想喝水吗?”
孟建国轻摇了下头。
但余舒心见他嘴唇发干,还是拿了水过来,给他润了润唇。
孟建国轻抿了下湿润的唇角,吐出一个字:“睡。”
余舒心明白他是在催自己睡觉,回头看了眼隔壁的床,秦瑜在上面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便笑着对孟建国道:“等你睡着了,我就睡。”
孟建国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眼。
余舒心便关了灯,又等到孟建国的呼吸变得绵长,确认他睡着了,这才搬来一张矮凳,轻轻趴在床头边,这样孟建国一旦有动静,她会立马惊醒过来。
没有前两日火车铁轨撞击的哐当声,即便趴伏的姿势不得劲,她也很快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
翌日清晨。
晨曦透过窗户洒进来,洒在床头姑娘白皙的侧脸上,如同给她笼上了一层淡淡光晕,美好得好似一副静谧的油画。
孟建国缓缓地抬起手,轻轻落至她乌黑的发顶上,掌心一片柔软。
“老孟,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王烈人未到,笑声先至,连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还有那暗藏的情愫。
余舒心被惊醒,立刻抬起头,就看到孟建国伸在半空的右手。
刚醒来的大脑有些懵,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手问道:“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