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王烈正在跟孟建国絮叨:“老孟,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妹妹长得肤白貌美,我还以为是个黑小妞呢,害得我差点没接上她。”
孟建国腿上上了夹板,手上打着吊水,就连嗓子也因为脖颈上的伤口吐字艰难,但依旧吐口骂了一句:“滚蛋!”
王烈并不生气,嘴还是咧着的:“老孟,你别生气哈,我之前给你说的我家里的情况都是假的,我那是为了刺激你苏醒。其实,我妈虽然是后妈,但我们一家子相处和睦,我兄姐对我妈极为敬重,我家也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我妈还极宠儿媳,谁嫁进我家那都是享福……”
“闭嘴!”孟建国沙哑出声,额头都有青筋暴起。
噗嗤!
一道笑声让两人的视线都转过去,护士小秦拿了药瓶换水,开口笑道:“你们战友之间的感情真好,但还是请王同志安静些,因为孟同志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不然会影响他的康复速度。”
王烈一听,连连点头:“好,那我说最后一句,老孟,你好好休息,我带妹妹去外头国营饭店吃个饭,她这几天在火车上应该没吃好。”
余舒心回到病房,恰好听到王烈这话,忙婉拒道:“不用出去,我在医院食堂吃饭就可以了。对了,干娘给我哥带了不少东西,还在车上,麻烦王同志陪我过去取一趟。”
王烈本要劝说她出去吃饭,但随后从她的话里捕捉到的一个词语:“干娘?你干娘是谁啊?”
正在给孟建国换药瓶的护士小秦,也转头看了过来,目光里透着探究。
余舒心并没有注意到护士小秦的视线,她看了眼病床上的孟建国,见他在看着自己,便冲他笑了笑,而后冲王烈道:“我干娘是我哥的母亲,他没告诉你吗?”
护士小秦手中药瓶里的液体晃了一下。
王烈也大吃一惊:“你跟老孟并不是亲兄妹吗?”
余舒心摇头。
王烈顿时紧张了,试探问道:“那你是从小养在老孟家里吗?”
华国解放才十几年,那种从小养在家里的闺女搁以前还有个说法,叫童养媳。
余舒心自然听出了王烈话里的潜台词,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是今年下乡的知青,恰好分到大哥他们大队,一开始借住在大哥家里,承蒙他们照顾,我就厚脸皮赖上去认了干娘和哥哥。”
认亲的真实原因当然不能往外说,于是余舒心把一切都推到了自己的厚脸皮上,但难免心虚地看了眼孟建国。
好在他并没有戳穿自己,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王烈长舒了一口气,又笑道,“小余,那我们赶紧下去拿东西吧。”
余舒心应了,临走前为孟建国掖了下被角,却没有注意孟建国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消失在门外。
“孟营长,你真的把她当作你妹妹吗?”护士小秦忽然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病房里面还是清晰的,但孟建国似乎没有听到,收回了看向门口的视线,闭上眼睛休息。
小秦没有再说话,轻手轻脚收拾好托盘,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凝视着孟建国虽然消瘦,但依旧凌厉俊朗的五官。
她想起两个月前的联谊会,她精心打扮来到红星礼堂,音乐声响起,许多人双双步入舞池,她却依旧没有找到堂伯口中的那位孟营长。
却不想,两人的第一次会面是在手术室里,只是她戴着口罩,而他昏迷地躺在手术台上。
这场手术之后,她立刻申请调到了住院部。
……
“余同志,我可以唤你舒心吗?”
走出住院部,王烈朝她笑问道,语气里透着亲昵。
余舒心闻言微愣了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