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涯深深看他一眼,目光透着几分怀疑:“不要危言耸听,朕自有判断。”
他觉得吴游之也在跟他作对,暗暗站在桑烟那边。
就是个叛徒!
吴游之知道皇帝不信自己的话,也不多说,留下一句:“皇上,草民言尽于此。”
便拎着医药箱走人了。
他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刚好跟康沱撞上了。
两人同在御医院,互相打了招呼,便各忙各的事了。
康沱走进殿来,先跟皇帝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祁无涯没说平身,就眼眸深沉地看着他:“朕没召见你,你来干什么?”
康沱听了,忙说:“皇上怕是忘了,昨儿您要臣给桑主子写调养身体的单子。”
祁无涯现在想起来了:“写好了?”
康沱点头道:“写好了。”
说完,把调养单子递了过来。
祁无涯接过来,扫了两眼,也就是走了个过场,挥手道:“行了。你看着安排。只是,她刚差点小产,你再去瞧瞧,是不是要重新写一份。”
康沱今儿值班,特意留意了凤仪殿的动静,也知道那位桑主子差点小产的事。
“是。”
他应下后,就转身走向了大床。
桑烟已经从祁无涯口中得知贺赢还活着的消息,但还是想从康沱这里核实下。
因此,一看到他,心情就激动了,只面上还是平静的,顶多眼神透露着几分急切的意思。
她伸出手,伪装平静道:“辛苦康御医了。”
“这是臣的本分。”
康沱说着,给桑烟诊脉。
也是在诊脉的时候,他稍稍侧身,背对着祁无涯,然后用口型说:他没事。我也没听说大贺境内发生什么大事。
桑烟感激地笑笑,同样用口型说:谢谢。
她确定了贺赢无事,一扫阴霾,心情大好。
康沱诊完脉,说了跟吴游之很相似的话:“主子,你这一胎还是很危险的,一定要好生休养,切忌忧思。”
“我知道。”
桑烟点头,正大光明地说:“康御医,谢谢你。”
在这幽幽深宫,能遇到康沱跟吴游之这般心善的仁医,她是真的感激不尽。
尤其是康沱,没想到他看着凶戾,实则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主子不必客气。您好好休息,我再去修改一下调养的单子。”
药物这东西,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经不起一点马虎。
康沱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
“好。辛苦你了。去忙吧。”
桑烟微微一笑,声音柔和体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祁无涯远远看着,等康沱离开,重重咳了几声。
他是故意咳的,想要吸引桑烟的注意力。
当然,桑烟是没看他的。
倒是把悠然吓得不轻。
她赶紧去后厨催药,然后风风火火端了药来。
“皇上,药好了,快喝吧。”
药黑乎乎的,散发着一种浓重的苦味。
祁无涯瞧得皱眉,一点不想喝。
悠然便让宫人端了盘蜜饯来。
祁无涯:“……”
他这是被当成怕苦的小孩子了?
不高兴。
可当小孩子的话,桑烟会哄哄他吗?
想着,他冲着桑烟卖惨:“烟烟,咳咳,我不想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