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

不然,她定然要哭的。

“别逞能。”

桑烟固执而强势地拿开他的手。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才缓缓褪下他肩膀上的衣服。

伤口的脓血和衣服紧紧凝结在一起。

光是清理,就废了好大的功夫。

看着那一道道皮肉外翻的伤口,还有那血肉模糊的黑洞,桑烟还是哭了。

她不想贺赢担心,就咬紧自己的唇,迫使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怎么伤得这么重都不喊疼?

这个傻子!

“不疼。”

贺赢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着宽慰道:“以前甚少看你哭,这两日,你怕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完了。”

他不说还好。

一说,桑烟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你怎么就非要来,不来不就好了么……”

不来,他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她也不用这么担心、这么难过。

“我怎么能不来?”

贺赢叹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阿烟,我失去你太久了。你不怪我来得迟,便是我最大所求了。”

第170章 变数

“怎么会?我不怪你。便是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

她在最初的时候,确实是怪过他的。

那时,她跟江刻的关系很恶劣。

越恶劣,越想念他,越怪他不来救她。

后来,江刻死了。

死亡可以抹去一切。

连带她对他的怨怪也一起抹去了。

再后来,她落入祁无涯手里,就真的不想他来了。

“新元,你不该来的。”

她痴痴看他,伸手描摹着他的脸。

这是她在无数次梦过的脸啊!

如今摸着他的身体,还觉得不真实。

他们两个人的重聚,实在是过于坎坷。

而前路,还不知道如何凶险!

“事已至此,阿烟,我们只能往前看。这种话,别说了。”

“好。不说了。”

桑烟哭着给他处理好伤口。

地窖上方传来异动。

吕达宽骂骂咧咧地下来了:“他娘的!祁无涯那个卑鄙小人,居然派人把所有码头都给围起来了!我本来想带你们从一个地下小码头离开,这会恐怕是行不通了。”

桑烟听了,手一抖,担忧地看着贺赢:祁无涯手段竟然这么迅速?他们要怎么应对?

“无妨,一切有我。”

贺赢神色冷静,紧紧握着桑烟的手,深邃的眸子看着地窖之外。

桑烟温柔看着他:似乎,并不太担心?难不成他还另有谋划?

*

普罗国码头

韩沉率领卫兵,在码头巡视。

“九爷说了,提供刺客线索的,重赏!”

他手里拿着两张告示,吩咐手下的人张贴到城中各处。

告示上画着贺赢和桑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