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隔着火堆,望着她:“若有一朝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

桑烟还是叹气:“唉,江刻啊,你这么作下去,还能不能活到白头,也不好说。”

“那就不说。”

江刻烤好了兔肉,扯下一个兔腿给她:“吃吧。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去想以后。”

桑烟:“……”

他依旧是无药可救。

她恶狠狠地咬兔肉。

想把江刻当兔肉给咬了。

江刻就很优雅了,一边用匕首切出小片的兔肉,一边说:“阿烟,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人生体验吗?万籁俱寂,只有你我。”

“啪。”

一只蚊子停在江刻的脸上。

而桑烟扑过来,一巴掌扇他脸上了。

江刻又疼又怒:“桑烟!”

主要是怒气。

因为桑烟打了他的脸。

桑烟也知男人最在乎脸面,立刻举手说:“你看看!多大的蚊子!吸的都是你的血!”

在她掌心,确实有一团蚊子血。

“我这是关心你!蚊子会传播疾病的!这时候你可不能生病!”

她在强辩。

江刻也看的出来,知道她就是借着打蚊子,来打他的脸。

偏他还不能说什么。

“我谢谢你的关心。”

他咬牙,吓唬她:“不过你要是你真的关心我,那就亲亲我吧。听说唾液可以消毒。我不嫌弃你。”

桑烟:“……”

她嫌弃他啊!

看他的脸凑过来,赶紧伸手按住他的脸,这才发现他脸都有青青的胡茬了,有点扎手。

“你变糙了。”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以前那个锦袍玉带的俊美少年,才多久,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沧桑落魄的样子?

自古情字煎熬人。

她第一次正视江刻的感情。

“江刻,对不起。”

她想到在龙禅寺的时候,应该见他一面。

堵不如疏。

或许那天他们见了面,他就能放下,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江刻不解:“对不起什么?”

桑烟如实说:“在龙禅寺,我应该见你一面的。”

江刻顿了顿,低声说:“那时,我是恨你的。你相信吗?我真的只想再见你一面,亲口跟你说声谢谢,但你不见我。你总是躲我。我们相识以来,能好好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知道她在宫里待了很长时间,跟狗皇帝怕也是日久生情,没道理,他不行。

所以,他带她走,从深山走。

他就要她依赖他,眼里只有他。

“桑烟,你会爱上我的。只要我陪你的时间足够长。”

他偏执地这么认为。

桑烟一听这话,本来还有三分歉意,瞬间就被他破坏个干净。

她还是太心软了,觉得跟他推心置腹聊一聊,就能打开他的心结。

她天真了。

兔肉也吃的差不多了。

她把骨头扔了,在他衣服上擦擦油腻的手,躺下睡了。

“你吃饱了?”

“被你气饱了。”

她是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