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一愣,实话答道:“放不下你,便回来了。”
放不下他。
“那你不怕他因此伤心?”宁知?澈喉结滚了滚,“他一听你要?回宫,定是又在你面前泪流不止,你不心疼?”
苏吟静了片刻,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更怕你死,也更心疼你日夜苦于余毒。”
这句话犹砸落池中的巨石,在宁知?澈心间荡出?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甜蜜与酸涩相伴而生,将他整颗心牢牢覆住。
过往苏吟也曾数度在他和谢骥之间选择他,但他清楚苏吟是妥协于他的权势,是为了保住谢骥的命,苏吟对他虽心存愧疚,情?意却不及从前万分之一。
只有这一回,无?关他的权势,无?关谢骥,无?关她的娘家,主动向?他走近。
尝到久违的甜,宁知?澈一双墨眸瞬间染上绯色,忽地启唇问?道:“这几月你不在身?侧,朕夜里辗转难眠时突然忆起一桩事。”
他说话时指间动作半瞬未停,苏吟闭目咬唇,素手紧紧攥着?他的里衣,闻言努力稳着?声?线道:“什么?”
“你当?年既已决意毒害朕,就?该看着?朕咽气再走,最好补两刀确保朕死透以绝后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不知?,为何会在朕还未死时便匆匆离开?”宁知?澈垂眸定定瞧着?她,“你别告诉朕,你自信那包毒粉一定能要?了朕的命,或是毒害皇子心中惊惶,一时失手。”
旧事重提,苏吟心中剧颤,唇瓣翕动许久,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昭昭,”宁知?澈吻了吻她雪白的脸颊,“回答朕。”
避无?可避,苏吟张了张唇,艰涩开口:“你叫我如何做到留在那里看着?你死?如何能再捅你两刀?”
“是你自己说既做了恶人便要?做到底,为何做不到?”
苏吟一噎,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皇帝,低声?道:“我是想?自己和全?家都能活命,但和你从小到大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宁知?澈眸底赤色瞬间深了几分,再度低头吻了上来。
苏吟搂着?他脖子迎合,引得对方?越拥越紧,越吻越深。
“昭昭,”宁知?澈过了许久才放过她,唇瓣在她耳侧流连,轻声?呢喃,“每日都对朕说些好听话,可好?”
苏吟默了默:“可我不会。”
宁知?澈静静看她须臾,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间下床出?去,没多久又拿着?几封信回来,随手打开一封面无?表情?地念给她听:“谢小将军亲启。”
苏吟脑中“嗡”地一声?,立时记起这是当?年自己算计谢骥时写的信,耳朵瞬间红到滴血,根本顾不上问?宁知?澈这些信为何到了他手中,迅速伸手去抢。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分别月余,听闻将军负伤,苏吟醒亦忧君,梦亦念君……唯愿将军切切保重,好生养伤,加饭支余息,添衣御早寒……”宁知?澈单手制住苏吟双腕,咬牙切齿地念信,“愿安遂,盼君归。”
“醒亦忧君,梦亦念君?愿安遂,盼君归?”宁知?澈妒恨得眼眸猩红,近乎发疯,“这不是挺会说动听话的吗?”
“……”苏吟艰难道,“你是何时拿到这些信的?”
宁知?澈脸上怒意一凝,捏着?信笺沉默几息,低低道:“去年十?一月初六。”
十?一月初六。
难怪他那晚会醉成那副模样,难怪第二天便要?宫人将玉兰树移走,原是这个?缘故。
十?一月苏吟假死离宫,是宁知?澈最不愿回忆的一段时日,后怕与苦涩汹涌袭来,将妒恨尽数淹没,垂眸又看见苏吟隆起的孕肚。
那般身?段玲珑、纤瘦娇小的姑娘,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