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公府门口,却被告知谢云骁告了假,一早便出门了。

看着少女焦急的等待,谢三七终究还是发声,“主子,国公爷大约是去了西郊谢氏祖坟。”

甄宝瞬间了悟。

自己真是做护膝做傻了,都忘记今日是个多特殊的日子。

四年前正是谢云骁十五岁生辰那日,谢家出事,血流满地,死了许多人。

“即使如此,我怕是不便今日找他了。”

“属下觉得,国公爷应当是想要姑娘照顾的。”

“会吗?”

“嗯。”谢三七知道每年生辰之日,国公爷都是在北疆大漠,面朝京城方向,独自跪一整天。

从朝阳初升到夕阳落下,主子跪的笔挺,只有北疆漫天的风沙和孤独陪着他。

如今有了夫人,也许不再孤独?

甄宝闻言中心刺痛,细细密密的心疼萦绕心间,连忙嘱咐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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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

青翠的山丘,松柏环绕,东侧是斑驳的石碑,岁月的侵蚀让字迹略显模糊。而西侧则是崭新的墓碑,一排排整齐排列。

明明已是春末夏初,今日一股阴冷的寒风却突然造访,换季的捉弄,让人措手不及。

甄宝刚掀开马车帘子,立刻感受到寒凉的冷气。

谢云骁果真如谢三三所言,兀自跪在小山丘下。

男人一身黑袍,头微微低垂着,在阴云密布的天光下显得格外落寞。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更凸显出这份悲伤。

甄宝提着手中的盒子,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离着老远,谢云骁冷冷的声音传来,“无需跟着我,退下。”

甄宝顿住了脚步,谢三三胡说什么,谢云骁明明就想一个人静静的。

她轻声细语道:“谢云骁,我可以祭拜吗?”

谢云骁原本静静地跪着,听到熟悉的轻柔声音,身体微微一震,但并未立刻有所动作。

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近乎机械的动作,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待完全转过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破碎,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一次,他看着甄宝站在那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无法嘴硬说自己没什么,也不想让甄宝看到自己此时的脆弱。

“祭拜完我就走。”甄宝声音轻柔诚恳,谢云骁无法拒绝。

他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腿部,双手用力在地上一撑,猛地站了起来。

身体似乎摇晃了一下,但他及时稳住身形,大步朝着甄宝走了过来。

“我带你过去。”谢云骁几步便走到了甄宝面前,看着一袭素白衣衫的少女,声音中透着详装的坚毅。

谢云骁先是带着甄宝来到东侧古老的石碑前,“这是祖父祖母。”

甄宝默默点头,从提着的盒子中取出一些祭品,而后便要跪下磕头。

谢云骁一把拉住了就要下跪的她,“心意到了就行,地下阴冷。”

昨日下过一场小雨,此时雨水已没了痕迹,但地上的泥土依旧潮湿阴冷。

“你能我就能。”甄宝坚持地跪地,郑重的磕头。

谢云骁默默看着她磕完头,带着她又来到了西侧那片崭新的石碑前。

一排排的石碑,崭新的没有一丝灰尘。

碑体由质地细腻的大理石雕琢而成,玄黑的表面散发着清冷的光泽。碑身上精心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从展翅欲飞的仙鹤到威风凛凛的神兽,一看便是极为用心。

“有些在乱葬岗找不全了,只立了碑。”谢云骁似是极为艰难的说完,整个人透着浓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