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在前方等他。

周瑾年眉眼微扬,自信地放下车帘,“那便走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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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确实如谢云骁所说,艰险难走。

甄宝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这么美的裙子,可不能再毁了。

她一心看着脚下,担心着自己的裙摆,没有注意到一旁树丛里藏着的白影。

谢云骁自是看到了那团白毛,眼光流转间,身躯默默靠近了甄宝,衣袖摩擦在一起。

随着甄宝的脚步踩到枯枝,“咔哒”一声,毛绒绒的一小团吓得立刻跑起来。

“啊” 甄宝觉得有什么毛乎乎的东西擦过脚踝,尖叫一声,紧紧抱住了谢云骁的胳膊。

好软!

谢云骁感受着左臂上突然的挤压,脚下已经本能地飞快困住了那一小团白色。

“甄宝,别怕,只是一只小兔儿。”谢云骁用右手轻拍甄宝的肩,低声安抚着她。

“兔子?”甄宝低头看了眼谢云骁脚下的那团白色,毛绒绒一小团,确实是只小兔儿。

甄宝不由地松开了谢云骁的胳膊,蹲下身去看着兔子。

白绒绒的毛球不停挣扎着,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惊惧。

“甄宝,要不要养它?”谢云骁有些失落于胳膊上不容忽视的挤压消失,一只手把兔子拎起,低声询问。

“它应当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家。”甄宝语气透着丝通透,轻抚着兔儿微颤的耳朵,示意谢云骁放走了它。

“甄宝,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适宜办宴。” 谢云骁一边放走兔子,一边状似随意道。

“办宴?”甄宝闻言,立刻便想到了喜宴。

难道谢云骁想办喜宴?

“不是说好只领个婚书吗?”甄宝内心有些不解和抗拒。

“不是我们的喜宴。”谢云骁语气平静低沉,“甄宝,亲事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若不愿,我绝不勉强。”

不愧是同她一起长大的竹马,果真办事可靠。甄宝放下心来,“那是国公府要办宴?”

“是甄府。”谢云骁收起散漫,眼中满是认真。

“我府中?”甄宝睁大了眼,一副迷茫的模样,俨然没有明白谢云骁的话。

“你的归家宴。”谢云骁眉毛上挑,语气难得的张扬,“你是甄府的主人,回来自然要光明正大,宣之于众。”

我的归家宴!甄宝只觉得内心一阵激荡,空荡荡的内心瞬间便被温馨充盈。

一个光明正大归家,彻底摘掉周府帽子的机会。

谢云骁是怎么知道她内心隐秘的期待,连她自己都没有明确察觉出。

“可我家中已无......”甄宝微微蹙眉。

“你族伯下月会来京城。”谢云骁弯唇低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族伯会来?!”甄宝惊的忘记了呼吸。

甄宝父亲的老家在翎州,自祖父来京后,翎州老家的远房亲戚们与京城甄府甚少联系,最亲的长辈,只剩下勉强算四服的族伯。

翎州到京城相距甚远,族伯年岁已高,只能坐马车,而马车得大半个月。

算算日子,族伯下月十五前到,那岂不是她刚回甄家没多久,族伯就出发了!

谢云骁这么早便筹谋了此事!

被珍视的感觉如一股暖流拂过心田,带走了所有的心酸和苦楚,只留下纯粹的感动。

“谢云骁,你怎么这么好。”甄宝喉中凝涩。

“怎么说你也在我对门住着,我怎能看着国公府一墙之隔,有人如此受委屈!”谢云骁一脸云淡风轻,“更何况你如今还是谢夫人。”

“我很感激,谢谢你。”甄宝双眼明亮如星,梨涡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