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対,给我讲讲你睡眠时间是怎么到四个小时的?我们试过那么多办法都没有效果,如果有参考价值,说不定我还能发一篇论文。”
钟意轻声细语:“第一次是我被他拖着去跑步,我最讨厌锻炼了,你知道的……结果,意外不错。”
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又要上扬,大概是肌肉记忆,说起顾清淮就想笑的肌肉记忆。
魏寒笑着问:“那昨天呢?”
“他说相亲让我跟拍,等到了才发现是他以前服役的部队,其实以前没分手的时候,我去过,因为他们紧急集合,只在门口看了一眼……”
如今再说起,竟然发现遗憾都被不着痕迹地抚平。
没有来记得及看的烟花,如今他们一起看了;
没有来得及去看的营区,如今他们一起去了。
钟意:“看了好多军犬,也见了他的战友,顺便找到了第二期纪录片的灵感……”
最后,她対昨日之行作出评价,声音是甜的:“很累很开心。”
“运动分泌多巴胺,让人心情愉快;换个新环境,认识新的人,対你的情况也非常有帮助。”
魏寒沉默半晌,突然说了句:“我都有些怀疑了,这位警官是不是心理学出身?怎么比我更像个心理医生?”
钟意否认:“他读的军校,之后就在部队,就算懂心理学,那也是犯罪心理学。”
更何况,失眠这件事,她不想让顾清淮知道。
顾清淮只是看起来冷淡,其实比谁都善良,外表多冷,心就多软。
路边的小猫小狗他都不会冷眼瞧着,更何况她曾经和他在一起过。
她记得高中暑假,撞见顾清淮在家看《等着我》,一档大型寻亲节目。
一个在外人面前又冷又酷的拽哥,面孔白皙清冷英俊,眼睛通红,睫毛都湿了。
看到她,他还要红着眼睛复述:“那个小孩被拐卖,等找到妈妈的时候,妈妈已经去世好多年……”
也记得顾清淮去部队的第一年,参加抗震救灾。
那片土地满目疮痍,他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没有合眼,手指被磨烂磨破,腿被钢筋划伤。
她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顾清淮嗓子都哑了。
他说他身边的搜救犬前腿前爪都磨烂了。
包扎之后,还要继续工作,救出最后一个人之后,活活累死。
他说有个小朋友,身体被钢筋穿过。
他眼睁睁看着他流血,余震突然到来,他没有把人救出来。
他心这么软,见不得死亡,也见不得人受苦,偏偏从事离死亡最近的职业。
他那么好,她不可以欺负他。
电话那边,魏寒的声音把钟意拉回现实:“除了跑步,你也可以尝试着培养一些新的爱好,比如烘焙、画画、篮球、游泳……还可以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去露营、去野餐、逛庙会,都能让人心情愉快。”
只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被幸福包围的事情。
刚才还想着,不能欺负顾清淮的钟意,脑袋条件反射一般想到
烘焙可以把顾清淮给自己当小白鼠;
画画的话,顾清淮长那么好看,可以给自己当模特;
篮球顾清淮打得最好了、是可以去校队的程度;
至于游泳,顾清淮大一在军校就学过,年年考核,可以让他教自己。
至于,去露营、去野餐、逛庙会,她脑海中关于这些事情的唯一画面,是身边的人是他。
他在,她就不会再是一个人。
好可惜,他能在她身边的时间,只有纪录片拍摄的这一年。
等这一年过去,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