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想也没想:“我太太那样的。”

钟意继续往下读:“官博说顾队名草有主,所以是真的吗?”

心脏在胸口扑通扑通跳着。

镜头里的冷面警官看向她的方向,他在镜头之外和他四目相对。

一整场直播被迫营业的拆弹专家,口罩上方的眉眼有了漂亮弯起的弧度。

顾清淮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

他笑着看着她的方向,柔声说道:“嗯,我已经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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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期纪录片播完,这一年除夕已经近在眼前。

钟意听了赵雪青的意见,没有兴师动众,办很隆重的婚礼。

她不喜欢被围观,也不想让不相干的人见证什么,始终认为,结婚就只是两个人的事情。

结婚前一天,钟意在家陪爸妈。

家门口不止挂了大红灯笼,还有大红的喜字,看着那么喜庆,那么热闹。

妈妈提议:“晚上叫小顾来家里吃饭?”

爸爸附和:“对,让他来,不让他一个人在家吃什么。”

钟意弯着眼睛笑:“小顾今天很忙,估计没有时间。”

听说他要结婚,之前部队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休了假,这会儿都在他那,估计会闹到很晚。

午后的阳光那么暖,钟意窝在妈妈身边打了个呵欠。

妈妈笑着问她:“去睡一会儿?待会吃饭妈妈叫你。”

钟意点头:“好。”

棉被蓬松柔软,都是阳光晒过的馨香。

过往像电影画面在脑海一帧一帧播放,最后定格在阔别重逢那天。

顾清淮西装革履长身鹤立,那个时候她心酸无助。

忍不住去想,他结婚的时候一定就是那样,是多可爱多幸运的女孩子才能成为他的妻子。

原来是她。

闭上眼睛,依稀能听见楼下的小孩子玩闹,偶尔还会有鞭炮的声音。

临近过年,这个老旧的小区年味浓郁,总是很热闹,是她一年中最喜欢的时候。

慢慢的,意识沉沉下坠。

再睁眼,是昏暗的出租屋。

南方的冬天湿气重、骨头缝都渗着冷。

窗外,是大片大片升上夜空的烟花,是万家灯火欢声笑语。

对面居民楼的每一个暖黄色的格子,都代表一个团圆的家。

“爸爸妈妈,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钱够用的,我有好好吃饭,真的……”

钟意循着声音来处,走到卧室,在角落看到缩成一团的女孩。

她面色苍白、脸颊布满泪痕,却硬是没有被电话那边的爸爸妈妈听出异常。

她不断、不断用手背擦掉眼泪,最后声音忍不住带上了哭腔:“我没事……等明年不忙的时候我一定回家……”

电话挂断,她的脸埋进膝盖,肩膀止不住颤抖。

钟意看着她,最终站起身走向冰箱找出一袋速冻水饺。

不知道想起什么,她一个人站在厨房,倏然泪如雨下。

她不说,她也知道。

她是想起顾清淮了。

这间小小的出租屋,这间狭窄逼仄的厨房,曾经遍布他的气息。

他在那一年除夕,像是上天恩赐的礼物一般出现,又在飞机飞过头顶时,消失无踪。

她最后只是倒了一杯水,拿出安眠药,吃下去。

躺在床上,身体在入骨湿冷中蜷缩成一团,手里还抱着一件他忘记带走的灰色卫衣。

那件衣服早就没有他身上的味道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

她用新换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