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甚至看见妈妈慢慢红了眼睛,却嘴硬道:“油烟太大,呛到了。”

钟意和顾清淮十指紧扣,轻声开口:“介绍一下。”

她的声音,温柔也坚定:“这是爸爸,这是妈妈。”

顾清淮眼尾微弯,眉目清俊,目光清澈如水,落在她身上。

想过会孤独终老,又或者在孤独终老之前,就已经放弃生命。

想过他结婚生子,那个女孩怎样都不重要,但一定是健康的。

就连跪在慈悲的佛祖面前,所求皆是为他。

却没想过,命运垂怜,自始至终,她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钟意弯着眼睛,还未出声,就莫名红了眼睛:“还有我,我是你老婆。”

午饭后,晒过的棉被那么软那么暖,钟意窝在顾清淮怀里,小声说:“我昨天梦见你了。”

顾清淮:“梦见什么了?”

钟意:“梦见你小时候不敢过生日,梦见你脱掉军装,也梦见阿姨去世的那天。”

她软着声音问:“顾清淮,你是不是很难过?”

“没有,”他抚摸她的长发、脸颊、还有眉眼,指尖带着温柔的纵容,“早上睁眼看到你在我怀里,觉得命运对我还不赖。”

“虽然我爸我妈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了,”钟意收紧手臂,“但是,我还是想说,以后我的爸爸是你的爸爸,我的妈妈是你的妈妈。”

我有的,我都给你。

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还有我自己。

“嗯,”顾清淮吻她额头,“我是你一个人的。”

钟意从爸爸妈妈家回家的时候,带了一本小时候的相册。

晚上洗完澡,她舒舒服服坐在被窝,一页一页地翻着看。

顾清淮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带着清冽好闻的薄荷香:“看什么,那么认真。”

手臂搂过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颈。

钟意稍一偏头,脸颊就擦过他的嘴唇,软热的触感让人心跳加速。

那薄而清晰的嘴唇近在咫尺,软得不可思议,难免叫人心猿意马。

顾清淮修长白皙的手指直接抢过她手里的相册。

年轻警官垂着长长的睫毛,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是我老婆小时候。”

我老婆……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两个字。

那清越的声线说什么都很好听,让她心动得无以复加。

钟意窝在他的怀里,手背蹭蹭脸颊,脸颊好烫:“我妈妈很喜欢拍照,我哭要拍,我笑要拍,我摔倒都要拍……”

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但看得出来,照片里的人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顾清淮认认真真看着,就在翻到下一页的时候,钟意眼疾手快挡住其中一张。

他问:“怎么?”

钟意:“这张是被狗狗咬了,哭得好丑,你不要看……”

顾清淮握住她的手,看到那张被她挡住的相片。

医院走廊被爸爸背着的钟意哭得好凶,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委屈。

而在走廊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这张照片在那那么多年,钟意从没注意过。

顾清淮目光微微一凝。

钟意定睛看了看,迷迷糊糊有那么点印象:“这个是好像是当初我被狗狗咬了,救我的小男生……”

她有些抱歉地抿了抿唇:“我当时太害怕了,都没跟他说声谢谢。”

顾清淮眼尾倏然一弯:“你仔细看看,他跟我长得像不像?”

钟意瞬间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不是吧顾清淮?所以你高一的时候就知道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