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的书倒扣在膝盖上:“怎么头发都没吹干。”

“急着见你嘛,”醉酒的钟意是个直球选手,“就忘啦。”

顾清淮无可奈何拿来吹风机,钟意和他面对面坐。

见他没有把它给自己的意思,她问:“你要帮我吹头发嘛?”

“嗯,”顾清淮轻轻扬眉,“为人民服务。”

钟意用她醉醺醺的脑袋把这句话过了一下,得出结论:“你说得不对。”

顾清淮对她向来听之任之:“怎么不对,我改。”

“你不是为人民服务,”她义正言辞盯着他,“你是为未婚妻服务。”

这姑娘醉酒之后,可爱的没边儿。

顾清淮被她逗笑:“遵命,我的未婚妻。”

钟意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任由暖风温柔舒适吹干她的长发。

可是,她头发又长又多,顾清淮吹得很仔细,也很慢。

她失去耐心,直接伸手抱上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心里还想着,吹吧吹吧,随便吹吧,不要耽误我抱我的男朋友。

顾清淮拔掉电源,揉钟意的脑袋:“不困?”

钟意摇头,闷声闷气的:“我还要跟你待一会儿。”

她的个子在女生中间算高的了,可是她男朋友肩宽腰窄一米八八。

两人无论体型差还是身高差都挺明显,钟意窝在顾清淮怀里的时候,还是能显得小小一只。

她下巴抵着他的胸口:“顾清淮,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呀?”

顾清淮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她的,睫毛长长的像能扫到她的心尖:“新娘是你就好。”

钟意眼尾弯下去,意料之外的答案。

黑夜甜美,那月光都像是糖霜,浅薄一层,洒在有他的空气中。

她想,既然婚纱早在一年前就被买好:“那就西式?”

顾清淮应声:“好。”

结婚的下一项进程,就是生娃娃,今天妈妈还在饭桌上说来着。

钟意又问:“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顾清淮垂眸看她半晌,捏她的脸:“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就开始惦记生宝宝?”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小孩,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总觉得这辈子不会结婚。

也觉得,自己在生病,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养好一个小朋友。

是今天妈妈提到,她才会想起来。

她觉得,如果是顾清淮的宝宝,她肯定会很喜欢、很宝贝。

钟意脸颊微微发烫:“我提前问问嘛,结婚前,这些问题不都得多少了解一下?”

顾清淮低头问她:“过一辈子二人世界不好吗?”

过一辈子二人世界,就不用经历九月怀胎,不用经历恶心孕吐,不用四肢浮肿走路都困难,更不用上产床经历一些非常没有尊严的事情……

大家好像潜移默化里把“分娩生产”当成女性必须经历的事情,其中的危险很少被人提及。

这一辈子,就只有他和她,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眷恋。

钟意听见顾清淮说:“我不想你吃苦,也不想再经历失去你的可能。”

“钟意,”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她的眉眼,语气很软,“我不喜欢男孩女孩,我只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可比她今晚喝的梅子酒上头,也更甜,让她忍不住想笑。

顾清淮带着枪茧的手指轻轻挠了下她的下巴,看她因为怕痒缩了缩脖子:“小酒鬼,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钟意从窝在他怀里,变成面对面坐到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