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问:“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钟意吸吸鼻子:“如果我说没有呢?”
难得像个耍脾气的小朋友,胡搅蛮缠。
下一秒,就后悔。
顾清淮今开了一天会,关于最新的搜排爆技术研讨,最快也要明早赶回来。
她刚要改口说自己在开玩笑,就听见电话那边他轻轻笑了一声。
有些无可奈何,带着说不出的宠溺,让人耳朵发烫。
顾清淮打了方向盘,后视镜映出年轻警官白皙干净的下颌,和漂亮弯起的嘴角。
“半个小时后,我会拥抱你。”
心脏剧烈撞击胸腔。
半个小时后?
不是明天吗?
钟意不可置信,所有噩梦细节都变得模糊不清,心底满是要见到他的心动。
不到半个小时,密码锁按下。
钟意从床上起身,跑出房间。
顾清淮刚脱下外套,警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清寒。
“过来,”他眼睛微微弯着,张开手臂,“男朋友抱抱。”
像之前无数次,钟意扑进久违的怀抱。
他不在家,她长发散乱,身上绵软臃肿的冬天睡衣。
顾清淮垂眸看她半晌,眼睛倏然一弯,顺着他的视线,钟意看向自己,形象堪忧。
她捂着脸:“好了不要看我,丑死了……”
她应该穿那条漂漂亮亮的睡裙,头发也应该洗一洗吹得柔软蓬松,而不是像现在,什么形象都没有,简直是让她懊恼得想要打个洞钻进去。
顾清淮笑着瞥她一眼:“你已经够漂亮了。”
钟意仰起脸:“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墙上的时钟显示十二点半,那他应该是会议一结束就连夜开车赶了回来,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路上。
顾清淮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钟意眨了眨眼睛:“哎?”
顾清淮捏她脸:“或许是因为,我想见你。”
不敢再看那双含笑的眼睛,她紧紧搂着他的腰,埋在他怀里整个人都要融化掉。
顾清淮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要我哄你睡觉吗?”
钟意仰起脸,微卷的长发扫过他的手背,皮肤白皙清透,因为在梦里哭过,眼皮和鼻尖都泛红。
“要。”
其实已经不想哭了。
其实也不怎么害怕了。
魏寒说的很对,顾清淮是她最后的“帕罗西汀”。
她甚至很没良心地觉得,生病也不是太糟糕的事情,因为可以名正言顺要他在身边。
钟意躺好,手臂放在被子外面。
顾清淮松散圈了下她手腕上那串细细的念珠:“睡觉也不摘?”
他语气稀松平常,却让她呼吸一凝,空气稀薄得仿佛窒息。
钟意把手收进被子里,好半天才小小声说:“你就当我是图个心安嘛。”
灯还没关,她忍不住看他。
这个角度,顾清淮下巴的弧度很年轻很好看,能看到淡青色的胡茬,而他坐在床边,两条腿随意交叠,警服换成帽衫,从警察叔叔变成漂亮哥哥。
下一刻,灯被他关上,只有那座木头城堡晕染开暖光。
钟意在黑暗中,悄悄靠近他身边。
还是觉得不够,手指隔着空气,轻轻描摹他的眉眼。
明明触手可及,但还是不敢触碰,只能勾画一个英俊的轮廓。
她夜盲,看不清,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却在脑海无比清晰。
那双冷峭也风流的凤眼,瞳孔清澈得像浸过冰,安放了她此生最深的眷恋。
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