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测量体温,火力全部朝着顾清淮去了:“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烧到三十九度才知道来打针?!”
钟意刚要解释、顾清淮不是她男朋友,就听见他应声,回答的是医生的问题,眼睛看向的却是她:“是我的错。”
那双眼睛里都是通宵留下的红血丝,下巴有隔夜的胡茬,他人看起来倦意浓重,声音低低的、沉沉的。
医生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跟他交代注意事项,顾清淮认真听着,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记住了,谢谢医生。”
上出租车时,钟意整个人已经在崩溃边缘。
身上又冷又热又疼,脑袋昏沉,意识下坠,直到碰上冰凉车窗才稍微清醒一点。眼皮好沉,睁不开,也不想动,索性靠在那里。
就在这时,身边人微动,下一刻,有只手轻轻把她的脑袋揽过去、按在自己肩窝,甚至还为让她靠得舒服些,调整了坐姿。
钟意闭着眼睛,心脏软绵绵地跳动,听见出租车的广播电台,正在放一首好多年前的英文歌
I'veneveropeneduptoanyone
sohardtoholdbackwhenI'mholdingyouinmyarms
如此应景。
顾清淮的肩膀、身上的气息、干净的体温,全部让人心生迷恋,高烧让她意识模糊,也让她格外脆弱,想要永远靠着他再也不分开。
他说:“师傅,麻烦您关一下广播。”
司机师傅关掉,大大咧咧问他:“怎么了?不好听?”
顾清淮:“不是。”
半梦半醒间,钟意听见他低低开口,那一贯冰冷的声线难得很软、有种近乎错觉的温柔。
“我女朋友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I'veneveropeneduptoanyone
sohardtoholdbackwhenI'mholdingyouinmyarms
引用自《Needyounow》
第43章
钟意高烧不退,脑袋里都成了浆糊。
听过那句“我女朋友睡着了”,竟然就真的靠在顾清淮的肩上睡过去,明明浑身不舒服,却是久违的心安。
出租车到楼下,顾清淮绕到她这一侧打开车门,弯腰把人抱起来。
他按下电梯的时候,钟意软而烫的脸往他颈窝埋,像在一起太久形成的条件反射。
肌肤相贴的触感过分清晰,他下意识低头。
钟意耳朵红得近乎透明,额头一层虚汗,似乎因为自己体温低,她下意识靠近,贴着自己的脖颈轻轻蹭。
是他疏忽,喻行是,钟意也是。
膝盖顶开主卧的门,顾清淮径直走到床边弯下腰,钟意后背陷入柔软的棉被,下个瞬间却无意识抱紧他的脖颈,紧紧的不肯松开。
她躺着,他俯身,距离在一瞬间近得可怕。
顾清淮毫无防备,鼻尖险些碰到一起,修长脖颈上喉结滚动,线条冷厉,他低声喊她:“钟意。”
钟意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顾清淮轻轻掰开她的手,生怕弄疼她,可睡着的姑娘眼睛一秒红了。
“你不要走,我不想让你走……”
钟意睫毛浓密低垂覆着眼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断断续续地说:“你走了就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梦境像一口很深很深的井,她一脚跌进去,不断不断下坠。
恍惚之间,又回到最后一次见面的除夕。
开心的时间过得飞快,沙漏里的沙子一般无法抓住,转眼就是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