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顾清淮约好,她去找他。
每每梦里见到他,梦醒不见他,巨大失落快要将她吞没。
为了节约时间,她坐了最早一班飞机。
部队驻地隐秘,下飞机之后,需要换乘大巴,终于在天亮时看到营区。
手机响起,她语气里的兴奋,像地平线无法隐藏的阳光:“我马上就到啦!”
电话那边沉默,她突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屏住呼吸等他下一句话,却等来他说对不起。
她的鼻子瞬间就酸了,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玩得很好。
她告诉他,那些他们已经约定好的事情,她可以一个人去做。
她可以一个人看日出、逛庙会、吃他想要带她去吃的好吃的。
他说,钟意,对不起,等我休假。
在她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说集合了,挂了。
那句“好”在嗓子眼儿,耳边却不再有他的声音。
眼泪毫无预兆,吧嗒吧嗒落在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
她还是坐车到他的营区,看了一眼他日日夜夜守护的地方。
而后把返程机票换成火车票,一个假期都在路上。
回去之后,一直跟进报道的事件换了新闻记者,没有人去的地震现场、泥石流现场、凶杀现场都是她去,被针对、被责难变成意料之中,直到一个漂亮女孩开始频频出入杜子腾的办公室。
后来,她的工作被调动,到最偏远最艰苦的地区。
她觉得解脱,因为不用再见到恶心的人恶心的事情。
顾清淮问起,她只说新闻记者怎么能在办公室吹空调。紧接着,不着痕迹转移话题,温声问他,最近还好吗?
她开始着手准备辞职的事情。
就在辞职报告提交前,她收到一个女孩的求助信息。
那个女孩被校园霸凌、被性骚扰,可是舆论一边倒,所有恶意都涌向她,没有人愿意相信她。
因为霸凌她的男孩子是校草,而她有着青春期的肥胖和青春痘,是同学口中的“恐龙”、“丑女”。
钟意需要新闻记者这个身份,为女孩发声。
她想好了,等这起事件结束,等还女孩一个清白,她就辞职。
武警部队会在每年春天招聘文职,她要不顾一切考到顾清淮身边。
再也不分开。
除夕夜,她一个外地女孩儿,出现在值班表上。
那座南方城市没有雪,下起雨来骨头缝里湿冷。
楼下餐馆挂起大红灯笼,她打包了一份水饺,走出小店,冷风裹挟着雨滴扑面而来,她看到一个人。
黑色羽绒服及膝,瘦高,肩背挺直,皮肤很白。
明明不可能,还是追上去。
那人回头,全然陌生的一张脸。
钟意失神,被路上的车阻石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水饺撒了一地,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办公室,钟意拆开一盒泡面,烧开的水浇上去,成为她的年夜饭。
眼泪汪汪。
爸爸妈妈的视频突然打来。
钟意赶忙挂掉,回了电话过去,语气温顺乖巧:“爸爸妈妈,我在和同事一起吃饭,不方便接视频。”
电话那边父母声音温暖,让人鼻子发酸:“在外面吃了什么好吃的呀?”
泡面快要坨掉,钟意说:“梅花糕,炸春卷,还有饺子,好多好多……”
听筒里,有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是家里的鞭炮声,是春晚的背景音,是她暖融融却回不去的家。
爸爸妈妈问:“跟同事相处得开心吗?”
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