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纸袋递给她,冰冰凉。
钟意眨眼,睫毛扑闪:“是什么?”
顾清淮:“不知道,看别人都在排队,我就排了。”
钟意打开盖子,以为是简简单单的冰激凌,一勺子下去,才发现用料丰富得令人瞠目。
最上面一层是淡黄色的冰奶酪,中间夹杂巧克力碎、各种果干碎、山楂碎、还有满满果酱,下层还夹杂着冰奶酪,吃到嘴里,幸福得要晕倒。
他总能发现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再买给她。
钟意餍足,眼睛眯起的弧度,像极了猫咪。
顾清淮逗她:“时间太晚,没有小鱼干儿,吃这个吧。”
钟意嘴里咬着冰酪,说话带着丝丝寒气和奶油的甜香:“好吃。”
顾清淮压低声音:“小点儿声,我就买了一份。”
钟意咬着勺子,他睨她一眼:“被他们听见,得说我偏心。”
他的眼神不怎么认真,凤眼冷峭锋利,瞳孔深黑没有杂色。
轻飘飘一句“偏心”,她的脸颊突然就有了热意,在甜甜的奶油香气里蔓延。
钟意小声问:“去做什么了?流星雨都飞过去了。”
顾清淮没有细说的打算:“临时有事。”
钟意沉思片刻:“去见研究排爆机器人的智语科技的送病号饭的千金?”
换来顾清淮曲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记这么清楚。”
钟意直视他:“我看你还挺开心的呢。”
顾清淮嘴角勾着:“有吗。”
钟意点头如小鸡啄米。
顾清淮无可奈何:“傻子。”
钟意吃得开心,决定不和他计较“傻子”这两个字,顾清淮问她:“许愿了?”
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月的流星雨,无心去看,更无心许愿,循环了整个晚上的《没那种命》。
“没有。”
顾清淮手向后,撑在身体两侧,上身后仰,仰头看星空,喉结和下颌的线条都冷硬不近人情。
“那明年我们再看一次。”
钟意垂着眼睛,努力若无其事开口:“明年纪录片拍摄都结束了。”
明年的现在,不知道会在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就算是再看猎户座流星雨,又怎么能保证,身边还是彼此,还是“我们”呢?
她又回到她的纪录片中心,身边没有热热闹闹的一群朋友,也没有帐篷烧烤和露营,她白天衬衫西装裤出入电视台大楼,下班之后或加班或回到出租屋,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没有归来,也没有顾清淮。
明年的顾清淮会是什么样子呢?
钟意在冰激凌的冷气中,悄悄抬眼看身边的人。
顾清淮微微凹陷的眼窝藏着月光,睫毛浓密低垂,依稀有少年时的清秀。
走了这个集团的千金,或许还有那个局长的女儿。
市公安局每年来一批新人,保不齐就有能衬上这位警草的警花。
明年他身边的,会是别人。
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钟意深吸口气,嘴里的冰酪只剩下冰。
顾清淮单手扣开可乐,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笑着睨她一眼:“你可以约我试试。”
他眼底笑意莫测,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
像是天边划过的流星,屈尊降贵赏给你看一眼,却不可能属于你。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量,钟意反问:“我约你就答应?”
顾清淮说话的时候不太正经,似真似假总像玩笑:“你约我就答应。”
心脏还是重重跳了下,仿佛一万颗流星直击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