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内应。这些人中有一个叫韩六的,做得一把好菜,又是个哑巴。因此很快就得到了沙逊的信任。”

“韩六装出来一副文盲样子,沙逊便以为这个人既不识字又哑,传不出去任何消息。但是实际上韩六曾经念过书,还做过账房,是会写字的,所以我才把这人派了出去。”

金鹴华没有着急问宁锡林这位叫做韩六的内应到底听到了什么,传出了什么消息。而是问了一个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消息:“这个叫做韩六的人可信吗?”

宁锡林完全理解他的发问。

若是这个内应不可靠的话,那么探出来的消息也就没有了任何价值,甚至可能是有心人给设下的圈套。

但是韩六是绝对可靠的!宁锡林对这一点很有信心,他对金鹴华道:“当初韩六高小毕业,便来到了沪上。他算盘打得好,因此便得到了一份给洋人工厂做账的活计。因此也听得懂英语。因为这个我才把他安插到了沙逊那边儿。”

“一开始还是很好的,但是后来那位洋人老板回国了。韩六就丢了工作,便去了另一家工厂做账房。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正是噩梦的开始。”

“他新去做账房的那家工厂的老板是个道上的。想要借着厂子洗钱,把卖大烟的收入洗白了。因此便逼迫韩六做假账。因他不答应,那老板就把人关了起来。但是韩六骨头硬,任是他们怎么打也没松口。”

金鹴华道:“然后呢,这位韩先生是怎么哑的?”

他听到这儿,对这人产生了崇敬之情。能够在严刑拷打之下还坚持本心,不与卖大烟的同流合污,这在这个时代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韩六到了最后也没松口,但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些道上的人是一定要拖他下水的。没过多久,这些人就响了个阴损的招。金老板,您是知道的,任是铮铮铁骨,也敌不过一管大烟。”

“要是让韩六自己去抽大烟,他是一定不会抽的。但是那些人却是想要直接给韩六灌掺了阿芙蓉的水。韩六他不想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直接就咬舌了,想要自尽。”

“他那个时候真的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就差一步。那些道上的人觉着晦气,就把人扔到了荒郊。”

“而我那个时候正巧走商回来,经过那里。看到这荒郊里面有这么一个人,心里发慌。但还是大着胆子下车去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说实在的,我真不是什么慈善人。要是往常我也不会去救这个人。但是那年家母身上时常不好,我心里想着,我这做儿子的要多积些阴骘。让我娘身上舒坦些,也就把人救了回去。”

“韩六被救回来后,舌头没断,但是却哑了。大夫说他这是咬断了经络,好不了了,这辈子也不能说话了。因他还会写字,我才得以知道他的经历。”

“为了不让那些人再找上他,韩六一直也没露面,就在我家的后厨里面做活。后厨的大师傅喜欢他,便教他做菜。这人还有天分,最后做得一手好菜。因我要安插人手,而韩六因为不会说话更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我也就派他去了。”

“我对他有救命之恩,兼之这人有一身侠骨。绝不会背叛我。”

听到宁锡林说完了韩六的经历之后,金鹴华也觉得这人不大可能会做出背叛的事情。于是便开口询问这位叫做韩六的内应到底查出来什么了。

“这是韩六写出来的,全都是他听到的消息。”宁锡林把怀里的一沓写满字的纸递给了金鹴华。

那信纸上面的字迹只能说得上工整,并不大好看。这字和宁锡林说的韩六的经历能够对上。

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温饱以上、家里有点余钱的人供的孩子才会去做账房。更有钱的一定会供到孩子彻底出人头地考大学出国留学;而更穷的人家里的孩子则是根本上不了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