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秋收了针,做完了这件衣裳。看了看钟:“快五点了,我们今天一起去接阿松?”

阿松对他们的往事并不知情,他们不愿意孩子带着大人的仇恨怨怼成长。但是她和燕西夫妻之情淡淡,在亲人面前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清秋和燕西“相敬如宾”,阿松能感受得到,但他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不会和父母哭闹。但是每每见到她和燕西之间关系亲密,总是会更加快活。

像只可爱小鸟。

清秋想,她和燕西一起去接阿松回家,阿松一定会开心的。

燕西点头说好,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一道出去了。清秋拢了拢羊毛披肩,轻嗅雨后空中的清新气息,心情一舒,没去挣开他。

燕西握着清秋的手,踩着落日余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他执教的学校距离autumn的石头小楼,因此是走过来的,并没有开车。此时要去接阿松,距离就有些远了,因此是要开车过去的。

燕西把清秋扶到了清秋通勤用的那辆汽车上,没让司机开车,而是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雨水散去后的秋阳温暖而不刺目,汽车内的两个人话很少。若是在年轻的时候,燕西一定会口花花扯出来无数话题出来,但是现在他面对清秋之时,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和过去割裂开来,不想让清秋看到他和过去的相似之处。

伍尔洛德学校放学的铃声响起,托马斯.塔利斯创作的赞美诗的歌声在校园中飘荡。穿着小西装校服戴着呢子礼帽的金松和朋友们勾肩搭背地从学校中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来接他的司机,而是看到了爸爸妈妈两个人站在车边儿等他。

他和朋友们告别后雀跃地跑了过去:“Daddy,mommy!”

燕西摘下了他的书包,清秋则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清秋带着阿松去了后座,燕西开车回家。回家路上,车里的气氛与之前全然不同。阿松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事情。燕西和清秋时不时地附和阿松,还会问阿松一些问题。

燕西说周末家里人一起出去野餐,阿松欢呼一声,快要跳将起来,一不小心磕了脑袋。

清秋温温柔柔地给他揉了揉。

丰盛的晚餐,一家三口的晚上读书时间。柔软的天鹅绒被子,两个彼此相依又好似咫尺天涯的枕头。以及一双夫妻。

一日三餐,一年四季。他们好像是幸福,又好像不是。不过寻常人家或许也就是这样,当爱情和激情全都退却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家人的维系,以及寡淡的淡云流水。

以及当初的磕绊、争吵、矛盾淡去却始终存在的记忆。

隔天徐汇燕调休,来autumn取她订的衣裳,请清秋出去看话剧。西区的莫尔顿剧院今天上演易卜生的《玩偶之家》,易卜生的话剧相当经典。《玩偶之家》从在西区第一次上演,至今已经几十年了,却仍受追捧。

话剧很出彩,苏西小姐的基本功相当扎实。来莫尔顿剧院看话剧的人不少,徐汇燕还遇到了熟人,或者说是追求者。

徐汇燕一直都不缺追求者。她虽然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但她美丽、大方,事业有成。且在女性运动蓬勃发展的当下,英格兰和全世界的女性地位都在上升。

离异,虽然会让一些卫道士退避三舍。却挡不住那些被徐汇燕吸引的新派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