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娘家的旧衣裳,日日吃清粥。不知她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竟然那般地苛待自己。还好松哥儿平安地被生下来了。可怜我当初的那个哥儿,还没成型就……”

说到这儿的时候,吴佩芳眼圈一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场的几人忙着安慰她,吴佩芳拿着丝绸帕子压了压眼角:“我没事儿,就是话赶话儿说到这儿了。大家玩牌,玩牌!”

又打了一会儿,程慧厂以指为梳抓了抓头发。然后问白秀珠道:“四弟妹。都说老爷子把老八送到沪上去接受老四的改造去了。我知道老四那人眼里最揉不得沙子,燕西吃了不少苦头吧?”

白秀珠把一张老k打了出来,撑着自己的下巴笑了笑道:“我在上学,不大清楚四哥的方法。放假回家的时候,也并没有看到燕西几回。不过我看着燕西的确是瘦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可见我家鹴华的手段方法卓有成效。”

她没必要在这里和几位嫂子宣扬金燕西在沪上过得有多惨。燕西在沪上受到教训学到道理是一回事儿,而他惨遭欺骗、在贫民区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的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儿。

或许燕西变好了,或许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无论他有没有变化,想来他大抵都不会想让自己最落魄的形象人尽皆知。

毕竟他是那么骄矜的一个公子哥儿。

自己没必要去做那等讨人嫌的事情。她倒是不在乎金燕西的脸面。只是如今和四哥夫妻一体,总要考虑一下四哥和家中弟兄的感情。

四哥虽然不喜燕西对清秋的所作所为,不喜欢他那副浪荡的花花公子模样。但是事实上,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弟弟的。

要不然,四哥也不会去浪费时间经历金钱乃至人情来教训燕西。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就为了金燕西他学会罪人的道理。

四哥心中,还是有些在乎的。

“所以我说老四有本事。”程慧厂道:“燕西回来这么多天,居然一趟门都没出去过。乌小姐给他打电话,他居然没聊几分钟就挂了。”

“表妹和老四真是恩爱。一口一个我家鹴华我家鹴华的。对了,你还叫老四四哥,这又是什么爱称?”王玉芬笑着打趣。

“三哥就不疼你?偏偏抓着我不放。”白秀珠道:“你们前两天不是还一起出去看电影了吗?”

“那电影里面打打杀杀的,没意思的紧。”王玉芬说完后笑着打出了自己的牌,然后道:“赢了。”

吴佩芳道:“真是好手气!玉芬今儿晚上可没少赢。说起来,老八变化还是真的不小。今儿早上我看着他跟着奶娘学抱孩子,真的是跌破眼镜。”

王玉芬神神秘秘地笑道:“你们说,老八媳妇会原谅老八吗?”

程慧厂嗤笑道:“原谅什么?这要是我遇了这等事情。登时我就去和他金鹤荪离婚。现在都是民国了,又不是不能离,只能等着别人来休。我看八弟妹之前的举动,分明是要与金家割裂的,她是有和燕西离婚的可能的。就算是不离,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原谅老八。”

白秀珠一边儿听一边儿抓牌,最后她问道:“现在弟妹生完了小孩子,仍旧在过那种艰苦的生活吗?我刚回来的那一天,看到她穿的衣服好素。这些天也没见她出过屋。”

“素?”王玉芬道:“哪里素了?那身衣裳还是老八媳妇为了迎接你和鹴华夫妇二人,不想穿的太寒酸弄得大家都尴尬才换上的。之前她一直都穿蓝棉布的。你说这人也是钻了牛角尖儿,就算是再生气,又何必委屈自己呢?若是我……”

她接下来的话都不说了。但是牌桌上的其他三个人都听懂了她的未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