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月本来以为,顾桢会回复她说,因为部队纪律,所以不能随便给联系方式。

却不想,得到一个完完全全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不敢再顺着这句话往下想。

为什么是她他便会主动给,又为什么会给。

她向来不是一个贪婪的人,当下开心便开心,不再奢望更多。

爸爸妈妈相继离世,让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得了太多宠爱。

而人一生中得到的宠爱守恒,给足之后便再也没有。

所以在顾桢身上,她只想当一个知足常乐的乖宝宝。

能见到他,见不到的时候可以打电话。

在他眼里,她始终区别于其他女孩子。

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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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顾桢清润的嗓音已然发哑,带上了颗粒感。

沈肆月猜,之前给他的咽喉糖是不是已经吃完了,军训间隙,跑到校医院。

她一进校医院,才发现校医院大厅站了好多和她一样穿军训服的小姑娘,排队排很久,校医笑眯眯问:“怎么,你也是要买了送给那个什么顾教官吗?”

沈肆月讶异:“她们也是?”

校医笑而不语。

回到军训场地,沈肆月才发现,女孩子们搜罗了校医院以及周围各大药店的各种咽喉含片咽喉糖,七连一解散就围了上去。

沈肆月站在最外面,想着找个机会递给他,却听见他在冷声拒绝那些小姑娘:“部队纪律,不能收,谢谢。”

沈肆月手里那盒最最最普通的含片,背到了身后。

温宁过来勾住沈肆月肩膀:“走啦,去吃饭啦,你还傻站着干嘛。”

沈肆月低头看自己的水杯和那盒没能送出去的药,所以没注意到顾桢已经走进。

错身而过的时候,他手指轻轻碰到她的,下个瞬间,手里的药就到了他手里。

他帽檐挡住眼睛,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白皙清晰的下颌,冷漠而无情的漂亮样子,声音里却有未散的笑意:

“谢谢沈肆月。”

沈肆月笑眼弯弯,轻轻“嗯”了一声,很有顾桢真传。看他快走几步,跟上其他教官,个高腿长,就连穿作训服的背影都美貌惊人。

顾桢在军校的时候,打电话需要看时间,聊天或许半天回一句,还要提醒吊胆,等他那句“交手机了”、“点名了”、“训练了”又或者是“吹哨了”。

而军训的现在,连着两个星期每天都能见到他,沈肆月从早上睁开眼睛就是开心的,每天睡前,都是穿了军装的顾桢,在眼前走来走去,好看得不像话。

等他离开,再也没有这样的时间,除非他有寒暑假。

而在大学毕业之后,就连寒暑假都没有,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再见到他,又能以什么样的身份。

所以这短短的十四天,沈肆月每一分钟都恨不能掰碎成很多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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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月初到九月中旬,暑气一点一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十度的昼夜温差。

从站队列、齐步走、再到正步走,从歪歪扭扭的顺拐、到会操排练前,已经可以整整齐齐喊出口号。

她们齐刷刷走过主席台,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的蒋沈表情终于松懈:“不错。”

天色阴沉,有雨将落未落,在别人眼里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和”。

所有人都沉浸在军训即将结束的喜悦当中,教官们同样。

这群和她们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从没想过带军训比在军校训练场摸爬滚打还要折磨人……嗓子喊哑、皮肤晒黑,甚至脾气都被自己连队的学生们磨得快要没有。

开始无比想念军校的伙食,想念酣畅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