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停住脚步,低声问她:“沈肆月,背还是抱,你选一个。”
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沈肆月呼吸都忘记,只是呆呆看人,半晌说不出话,就连身体的疼痛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灵魂在炎热的初秋失重,耳边蝉鸣和心跳一起轰鸣。
“选哪个。”他盯着她鼻尖的冷汗,轻声问她。
沈肆月无奈发现,自己的开心好像跟害羞一样多。
她综合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脸皮厚度,最后抿起嘴角,声音含糊在嗓子眼:“要你背。”
原来,想一想和付诸于行动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这三个字单是从嘴里说出来,就已经让她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她弯而卷翘的睫毛低垂,鼻尖也被她自己蹭得有些红,从他俯视角度看过去,嘴唇被齿尖咬住,是在害羞。
“小时候你都没背过我。”
青梅竹马的孩童时期,好像多是她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像只小尾巴。
顾桢小气得不行,最多最多,把衣服袖口或者书包带子递给她牵。
顾桢在她面前蹲下来,微侧开头,鼻梁的线条挺直又漂亮:“现在补偿给你。”
她是军训的长袖长裤,他是武警作训服,肌肤没有一寸相贴。
沈肆月手松散揽住他脖颈,并不敢放任自己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背上。
鼻尖都是军装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气,熟悉的味道让那身衣服不再显得拒人千里。
他耳侧冷白,寸头的发茬干净清爽,肩上是学员的一道杠。
在顾桢看不到的地方,沈肆月的脸偷偷埋在他背上,笑弯了眼睛。
“顾桢,你可以擅自离开吗,这样会不会不符合纪律。”
“我打了报告的。”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近,鼻音清晰。
“哦……”沈肆月觉得很开心,起码他不会把自己扔在校医院。
她比想象中要轻,右手攥着左手手腕,绕过他的脖颈。长发散下来,轻轻扫在他侧脸。
带着牛奶的香气,无法忽视。
-
到了校医院,顾桢把人放下来。
医生开了止痛药,让她在这儿休息一会。
顾桢拿一次性纸杯接水给她,沈肆月坐在校医院那张小床上,晃悠着小腿,静静等着芬必得起效。
她抬头,顾桢好看的剑眉依旧是皱着的,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让她有些想笑。
沈肆月便拍拍自己身侧位置,学着他语气给他下口令:“坐。”
顾桢眉心微微舒展:“遵命,长官。”
他腿真的好长,迷彩长裤,黑色作战靴,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沈肆月对比自己的小短腿,有些微微郁闷。
让自己不再郁闷的办法,就是去看看大帅哥的脸。
顾桢一脸紧张,沈肆月无奈:“已经好很多了,真的,你不要皱眉。”
她微凉的指尖戳上他眉心,猝不及防的触感,顾桢一怔。
又想起她抱着膝盖,坐在蒋沈对面笑。
“沈肆月。”
“嗯?”沈肆月手收回去,捂在自己肚子上,借此给疼痛提供一个支点。
顾桢眉眼低垂,转过头看她,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树影变成他睫毛上的漂亮光点,和那颗泪痣一样灼眼。
“关于军校,如果你有想知道的。”
沈肆月没有反应过来,便听见他继续说:“都可以问我,蒋沈知道的,我也知道。”
那语气像极幼儿园的小男生吃醋。
一个回答问题得到表扬,另一个不甘示弱,昂着小脑袋脆生生喊:“我也会!”
沈肆月弯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