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啦。”
“晚上一个人住,记得把门锁好,把那些椅子啊凳子啊都堵在门口……”
“好,”沈肆月笑,“妈妈,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车站外,打车地点排起长队,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春运变得具体。
沈肆月不再着急,索性拍雪后的照片发给顾桢。
他现在在干嘛呢?
除夕夜,部队会聚餐吗?
他是在吃好吃的、和战友一起看春晚……
还是在扛着钢枪站岗、在出任务?
上次见面是10月,现在已经是2月,又是4个月。
这样寒冷的下过雪的新年,如果他在身边多好。
北风刮过脸颊,脸颊生疼。
沈肆月指尖冻得冰冰凉,戳开顾桢的对话框,手机信号欠佳,照片慢慢悠悠半天发不过去。
看到什么,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她的照片发送成功之前,他拍的照片先过来,夜幕下,“北河站”三个字格外清晰。
下一秒,她的照片显示发送成功,照片的右上角同样有“北河站”的灯光亮起。
心脏在胸腔重重砸了一下,紧接着加速跳起来,心尖发颤,胸口生疼。
沈肆月颤抖的指尖放大照片,仔细去分辨这张照片是从哪个方位拍摄。她转过身,攥着手机的关节泛白,努力在拥挤的人流中分辨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春风亲吻我像蛋蛋蛋蛋挞……”是顾桢专属的麦兜铃声。
电话放到耳边,恍如梦境,沈肆月小心翼翼按下接听,生怕是假的。
他冷而干净的声线,带了淡淡宠溺,清晰无比落在耳边:“沈肆月,回头。”
沈肆月转身。
身后不远处,清瘦挺拔的军人小哥哥一身便装,手机尚且放在耳边。
视线对上的瞬间,他嘴角便弯了上去,穿过人潮人海,大步朝着她走来。
周围人影灯影自动黑白,只有他眼睛明亮,是摄人魂魄的纯黑。
顾桢走近,沈肆月背着很大的单肩包,穿很厚重的黑色羽绒服,显得脸小小的。
脸颊冻得通红,戴着不知道多少年前他的那条围巾。
仰着小脑袋、眼睛迷迷瞪瞪盯着他看。
开口说话之前,他先帮她把羽绒服的帽子捞起来扣在脑袋上。
一切仍然没有实感,沈肆月呆呆忘记今夕何夕、自己是在哪又要干嘛,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人。
顾桢手指攥着她羽绒服帽檐,低头凑近了看她:“怎么这么可怜。”
他手背蹭蹭她冻得通红的鼻尖,鼻尖回暖,血液开始往脸颊上涌。
沈肆月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你是休假吗?”
顾桢点头。
算起来,这还是他去部队后第一次休假。
之前的见面,是洪灾背景,是地震现场,每次都沾染太多血泪。
好大一个惊喜滚滚而来,差点把沈肆月砸晕,她幸福得有些眩晕。
她把挡住嘴巴的围巾勾下来、掖到下巴下面,整张白白净净的小脸都露出来。
嘴角高高翘起来,小兔牙生动可爱,沈肆月笑眯眯:“那我知道了,你是到北河站中转,下一站才是荆市,对吗?”
顾桢唇角弧度很浅,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一把:“我们沈肆月记者可真聪明。”
沈肆月记者已经幸福得找不到北:“那你休假休多少天?我在网上查过,你们在部队是有好长的探亲假的,你是一次休完还是分开休?”
她眼睛亮晶晶看着顾桢,一百多天不见,顾桢同学怎么又变好看了。
部队是给他吃什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