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目光触及他红透的耳朵,她又想笑。

眼角眉梢都是小小的害羞,就那样只看着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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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暴雨骤停,没到膝盖的洪水退去,徒留满地淤泥。

他们是不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吃点温热的食物,闭上眼睛睡一会。

这群解放军战士和武警官兵,已经驻守两天一夜,不眠不休。

然而下一秒,就见他们整队集合。

紧接着,连夜连夜投入到淤泥清理、帐篷搭建任务中。

夜幕降临,漫天繁星。

帐篷搭建起来,有医疗队专程前来提供医疗救助。

沈肆月只占了帐篷一个很小的边角,摄像大哥到车上休息,可是她不想离开。

这里,是距离顾桢最近的位置了。

等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们当记者跑新闻的也是不容易。”有个医生大哥递矿泉水给她。

沈肆月眼睛定定看着远处那片橄榄绿身影,他们不眠不休抗洪抢险两天一夜,加固堤坝、转移群众,洪水没过胸口,可他不知道在洪水里走了多少趟。

背过年迈的老人,扶过抱着树怕被冲走的中年人,安抚过惊慌失措哭都不敢哭的小朋友。

紧随其后的,是从傍晚到现在,清理淤泥、运输物资。

时间已经显示凌晨三点。

“他们当军人的才是不容易呢……”沈肆月低声说。

大哥深以为然:“昨天过来一个小伙子,跟我借碘酒和棉签,我看他肩背位置不太对,让他撩起上衣给我看。”

“好家伙,那应该是被倒下来的大树砸到了,肿得老高,淤青一片,他硬是跟没事人似的,拿了碘酒和创可贴就走,还说没事儿呢。”

沈肆月呼吸一凝:“那您帮他处理伤口了吗?”

“当然,”大哥叹口气,“不过处理了也没用,让汗水雨水一泡肯定又不成样子了,我让他天亮的时候再过来一趟……”

看不见,却能想象,这种知道他受伤却不知道伤有多重的感觉、更加难过。

因为她会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脑海里还原顾桢受伤场景。

他受那么严重的伤,还在为自己手背那道划伤担心。

泪湿于睫,沈肆月瘪了瘪嘴角,眼泪到底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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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有受灾转移的老乡前来送饭。

自己家蒸的馒头、包子,香喷喷、热气腾腾,用盆子装、一群人抬着。

小朋友蹦蹦跳跳,像是分发小红花一般,来给她们的解放军和武警叔叔分发食物。

暴雨骤停,阳光无障碍落下,炎炎烈日炙烤这片洪水肆虐过的土地。

沈肆月站起身,她在帐篷里坐了半夜、腰有些疼,伸手锤了下,加入分发食物大军。

顾桢抬眼时,刚好就看见沈肆月和小朋友有说有笑,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顺拐,好久不见嘿!”熟悉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强调,沈肆月惊喜抬头,对上一张晒得黝黑、牙齿洁白的脸。

“蒋沈教官!”她笑得眼睛弯弯,“好久不见哇。”

蒋沈心说,来之前我还在顾桢柜子里看过你高中照片。

那照片他从高中带到军校再带到部队,隔三差五我就能看一次呢。

“是是,好久不见。”蒋沈笑嘻嘻。

“你和顾桢还在一起吗?”

“啊,”蒋沈大大咧咧,“不过顾桢是自己选的,他本来可以去更好的单位。”

“蒋沈教官,顾桢他话少、性子有点冷,但是人很好的,”沈肆月把一袋装好的馒头包子递给他,“麻烦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