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们在各自的战场,各自为战。
明知前方是分别路口,却也不得不勇敢向前。
半个小时后。
公交车提示到站,集合哨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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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沈肆月接到二轮面试通知。
新闻记者岗位一共招3个人,考生以5:1比例进入该环节,淘汰率高得可怕。
沈肆月深吸口气,这次是真的有些紧张。
她摁亮手机屏幕,顾桢射击的侧脸好看得像是画出来的。
解锁之后,是她和妈妈寒假新拍的合照,她依偎在妈妈身边撒娇。
“砰”的一声枪响,军校生涯第不知道多少次五公里开始。
全体学员着军绿短袖、黑色中裤,步伐整齐挥汗如雨,跑向终点。
最后一轮面试,问题总共三个,沈肆月答完,大BOSS从手头资料上抬起头来:“你想成为一名记者的初衷是什么?这道题不会计入你的成绩,你可以畅所欲言。”
沈肆月用了三秒组织语言。
“贵司的会议室,宽敞明亮、空调很足,不管天气如何,我们都没有被日晒、被雨淋、被冰雹砸在脑袋上的烦恼。”
她的语气轻快,嘴角笑意可爱,一双圆眼睛满是真挚。
几个父母年纪大小的考官,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像是在看自家女儿。
“可是,当我们坐在这里,谈理想、谈初衷、谈职业规划,还有一群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枪林弹雨、幕天席地、九死一生,行走在刀尖,却不为任何人所知。”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默默无闻就忘记他们,我想让世界看到他们,看到平凡生活里的每一个英雄。”
沈肆月肩背挺直:“这就是我想当记者的初衷。”
没有一个字是关于林震,亦没有一个字是关于顾桢。
可脑海里,父亲牺牲的画面和他受伤的画面层层交叠。
当她回答完毕走出面试场地,倚在会议室走廊,眼角已然湿润。
荆市电视台的拟录用通知,在某个睡眼惺忪的清晨发过来。
沈肆月定定看着那条短信,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那个瞬间,开心也难过。
开心离着自己理想近了一大步,从此可以陪在妈妈身边。
难过,她和顾桢将自此时此刻回归两条平行线。
他去部队,她回老家。
以后再难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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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沈肆月换了学士服,和宿舍的好朋友们坐在一起,离别氛围陡然浓厚。
会场的最中心,校长走上台致辞,大学四年的一幕一幕,电影似的脑海播放。
几十公里外的军校,却是完全相反的场景。
烈日炎炎,这一年的毕业联考拉开帷幕。
考核项目有他们习以为常的五公里、队列,有曾经让他们愁肠百结的四百米障碍,亦有让他们热血沸腾的轻武器射击。
一千多名学员厉兵秣马,势必要为四年军校生涯画上一个完美句点。
五公里枪声打响,赤红跑道如火。
仍然记得新训时第一个五公里,那么远的路,怎么跑得完?
跑完之后,有人干呕,有人站不稳,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生无可恋。
再后来,发现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他们不光可以跑五公里,还能背着背包、扛着枪负重几十斤,跑武装五公里。
一圈、一圈、又一圈。
原来新训时让人闻风丧胆的五公里,不过就这么长。
以后还有很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