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璥啊,你一定要过得好,不然我也不高兴,你就让着我这一回,别让我担心了。我会和梁阿姨一起保佑你的,如果你再跟梁阿姨喝酒,方便的话,也给我拿个杯子,凳子有没有的都行,你们大人喝酒,我喝果汁儿还不行么!
梁璥,你别太快忘了我呗,要是你也忘了我,就没人记得我了。
梁璥,我的脑子现在不是很清楚,有时候想你的脸竟然都觉得模糊。
梁璥,再见一面就好了。
哎!!话怎么越写越多!我要去吃晚饭了,再见!再见梁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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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休鹤留于零九年十一月十七”
田素娟停好车,进来找他们。几个老爷们儿都站在走廊一头,她走过去,“干啥呢?”
她男人往那边指一指,轻声说:“先别过去了。”
田素娟看过去,素白的光穿透窗户,靠墙坐在地上的男人穿着单薄的毛衣,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蜷成一团,紧紧捏着几张纸,正无声地悲恸地哭泣。
35:破土
梁璥是在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个弟弟的呢,十二岁。
那时候姥爷刚带他回北方不久,重新上六年级,他逃课自己坐客车去看他爸爸,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暴毙。
他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不同的是,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陌生女人和小孩。梁璥站在树底下,想这是又找了个老婆,还多了一个儿子。
他们坐上车,他背过身去,去看墙上爬着的绿植,炎热夏天,他坐车几个小时,只看了一眼。
第二次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杭东信,也没看到那个女的,只有那个小男孩。比他矮,比他瘦,比他白,书包大得打着腿,走路像他妈的神经病,专走角落和直线。
他没有坐车,自己走着去上学,梁璥远远跟在后面。走到一个拐角,有两个和男孩一样校服的高个儿拦住他,男孩很熟练地掏出钱给他们。
梁璥冷眼看着,心想这人真窝囊,都不知道反抗。
那时候树叶变黄,打着旋飘下来,人们都穿着厚的衣服,已经是秋天。
来一趟很麻烦,梁璥也不会天天来,干脆在那男生学校门口等了一下午,等他放学,再跟他走一路。
哟,这准是挨批了,看那脸耷拉的,几个人嬉笑着围住他,把他一头小卷毛弄得乱七八糟,他也不生气,目光呆呆的,梁璥心道这不会真是个傻子吧。
回去的时候,男生买了一根棉花糖,钱是在衣服内兜里掏出来的,这不是也挺聪明的。
梁璥跟着他,看他随走随吃,吃着吃着心情兴许是变好了,走路都轻快了,吃完就用那个木棍划着路边的树走,最后走到家门口把棍儿扔进垃圾桶,又变回拘谨的小老头的模样。
遥遥看着他消失在别墅里,梁璥扯起一个冷笑,该回家了。
去车站上,华叔正抽着烟等他,摸一把他的头发,吓唬他:“你小子天天逃课来北京,小心我告诉你姥爷!”
“要告诉你早告诉了。”梁璥背着书包上车,车上都是人,没座位的时候他就坐在前面放行李的铁台子上,华叔跟他熟,平常没人的时候让他去坐着,票钱也给他便宜。
虽是如此,梁璥也没钱老来,偶尔来一趟,有时候也看不着人,他就再坐当天的车回去。
行李台子上成不舒服了,没有扶手,还硬,十几岁的小孩又爱面子,不管车多晃都一动不动,就是下车的时候脸色不好看,有时候一下车就往树底下一蹲,哇哇吐一回,再跟没事人儿一样回家,假装上了一天学。
“有什么好看的呢?”华叔看着他日益窜起来的个子,叼着烟不解。
都是一个村的,两个人始终守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