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经不起查。做假账,贪主子的钱,那是罪不可赦的不忠不义。钱是肯定要没收的,她不服,那就送官。”
“天呐!”
难怪当初说的是事后有奖赏,刘嫂子见惯了采买的人在里头捞油水,只当有大利可图,一头扎了进去。
本钱打了水漂,借的钱还不上,名声也坏了,没准还要押去过堂坐监。听说犯了错被撵出去的下人,后半辈子很不好过,坐过牢的更凄惨,坐牢又背着许多债的呢?
那不是要逼死人吗?
他若有所思,慢悠悠地问她:“你要救她吗?”
她迟疑了,就如早前他说的那样,刘嫂子算不上和善的人,这阵子想钱想疯了,十分刻薄,但爱钱这毛病,大多数人有,罪不至死啊。
“我以为最多是亏点钱,吃一堑长一智,断了她的妄想也好。她管我借了二百钱,我都想好了,这钱指定拿不回来,不要算了。我还傻傻地以为把事捅破了,府里为了名声,多少要补给她一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
他很肯定地说:“你不想看着她死!”
她点头,怯怯地抬头看他,在心里默念:不要说妇人之仁,不要说。
他果然不说,“那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和她细细地说明白,她要是怕了,叫她赶紧找张婆子,照往年的价减两成另抄一本,甭管亏不亏赚不赚。倘若她贪心不足,听不进去,想找死,那你……”
她拈着纸张的角,怅然道:“那就是她的命,我管不了,没有遗憾。”
“没错。依我的脾气,绝不会管这样的事,人对我恶三分,我不害他就算客气了。”
“我……”
“我知道,你是菩萨跟前的龙女下凡,这个善字加得绝了。”
他在哈哈笑,并不介意她招惹麻烦,真好!
更夫敲着梆经过,夜深了,他该走了。
她心里难受,但不能说,闷闷地跟在后边。
他回头看见,叹道:“别伤心,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如此,钱财地位,人人想要,想拼,便生出了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