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他的意。
他点了头。
“阿梁身子不好,不能生养,赵昽是外头抱回来的,记在她名下。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那人下落,等有了消息,留给你用。”
这招有用,但太费时,等不到了。
大太太见他无意,干脆挑明了:“我也恨他!阙七什么下场,他该得一个。”
他惊诧。
大太太站起告辞,赶在下人们靠拢前,压声提醒他:“心爱之物,什袭珍藏,不要露了痕迹。你在别的事上稳重,唯有……”
他笑着回应:“她常把‘太太是极好的人’挂在嘴边。”
大太太朝他点头致意,拿了翠翘递过来的雨伞,将它靠着亭柱放好,再就着撑开的雨伞离开。
再着急赶路,临行前也得再去看一次才安心。
没人巡夜,不到敲更鼓的时候,府里静得像鬼城,可随意来去。
他一过来,冯稷便笑说要去会会相好的,特意避开。
赵家禾失笑他不能造次,只有羡慕的份。
他从窗子翻进去,只看得到小蜜蜂背影,佝偻着背窝在那,又在忙着什么。这种老实人,学不会偷奸耍滑,也不知道享受,还得多教教。
他特意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
“嘉祥,吉祥如意;摩睺罗伽,平和;佳话佳期,又美又好……”
“回家的家,禾苗的禾。种在家里的稻子,一听就知道是纸上谈兵闹出来的笑话。”
“啊?”
来不及藏了,她把纸笔全扫进怀里,双手抱住,吸着下唇憋笑。
“别咬坏了嘴。”
“哦。”她趁他坐下的工夫,赶紧把东西丢进箩筐里,弯腰在里边捡出匣子,递给他,笑眯眯道,“上回你落下了这个。”
他扶额低笑,纠正她:“特意为你留的,你喝了酒犯糊涂,给忘了。”
“啊?”
“没打开看过?”
她点头,收回手,摸着匣子边缘,有点不好意思当面打开,扯开话题问起别的:“梅珍说周有才去别的地方上工了,是你帮的忙吧?”
“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真叫他闲在家,等着老婆养,迟早要出事。非但不感恩,还会变讨嫌,将一生的不如意,全怪在别人身上。”
她实在想不到老实巴交的周有才会变那样,“真的?”
“当然,男人是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
你也是男人啊!
她憋不住笑,赶紧起身去冲茶。
他也在忙,忙着拆东西,还要交代事:“大枣要按时吃,梅珍那不用给,明早叫人送她家去。女人头一个亏的就是气血……”
她身上正来事呢,涨得脸通红,“我知道,快别说了,先吃茶。”
用来烹饪的好茶都锁在库房里,这里只有大叶茶,在别处,他是绝对不尝的,怕她听出嫌弃,回回喝光了。
“先前让你尝的茶,怎么不喜欢?”
“那个淡,这个提神。”
“傻,好好的,你提什么神?本来就睡不好,还喝这玩意。”
“对喔……”她捏着双耳懊恼,“我怎么这么笨。”
他伸手拨开,笑道:“不笨,聪明着呢。就是傻了点,老为别人着想:你多做点活,梅珍能少点辛苦,你吃点亏,别人会更舒服。嗯?”
她结结巴巴反驳:“傻不就是笨吗?我我……也不是……没那回事,没那样。”
“傻的招人疼,笨的叫人愁,当然不一样。”
“哦。大太太叫了两个年轻嫂子来这边干活,我们轻松了许多。”
“好。有事不要怕麻烦人,张婆子,家安,黄香,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