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院门就将一直戴着的菩提子摸出来,套在领子外,好叫人一眼看得到。
他常说老爷虔诚,说老爷至情至性……
她想了想,又将菩提子塞回到衣服下,手盖在上边捂着,悄悄地念了句佛。
家康催道:“快点,老爷等着呢!”
他耸耸鼻子,低声骂了句浑话。
她没往心里去,这府里就是这样的规矩:兔子吃草,狐狸吃兔子,它又会被老虎吃。
一路担惊受怕,跨进院门就安心了。
家禾在影壁那站着,没看她,找领她的家康搭了句话,指着西南面问了句什么。家康顺着看过去,他便悄悄地朝她打了个拿笔的手势。
她只敢瞟这一眼,垂头跟紧家康进二门,被领到了书房。
老爷背对着门口,正在看手里的东西。
巧善老老实实磕头请安,因心虚,缩成了鹌鹑。
老爷放下手里的玩器,走回案边,坐下才说话:“不要怕,叫你来,只为一件事。这趟出门要走水路,途径你家乡。上回忘了问你父亲叫什么名,我打发人去打听打听,传信回来告诉你,你也好安心。”
完了!
她浑身发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拿笔,写字。家禾要告诉我什么?
那些纸上写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教怎么圆这个谎。
至情至性的人,最恨人欺骗糊弄吧?
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