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竖起食指顶了顶上空,压声提醒:“还请了尊者做高堂,倘若叫那位误会了,多不尊重啊!”
那就好!
他先呸完了,再说要紧的:“我是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别人问起来,你是答成亲了,还是没成亲呢?”
她被难住了,哑了好一会,才懊悔地说:“我跟那位赵七爷说了一回,说我有丈夫,那后边成亲的时候,他要是还在这,那怎么办?”
大办!
邀他来观礼!
“你跟他这样说了?”
她苦兮兮地点头,小声问:“怎么办?”
他大喜过望,满不在乎道:“你说的是真话,又没骗他。这不要紧,等这事过了,我去和他说清楚。虽然仓促,但太太一直嘱咐你跟我要好好过日子,这就算奉父母之命了,只差个媒妁之言,这回要补的就是它。”
只要他在,就没有难事。她安心靠回去,望着月亮问:“有点困了,我们要下去吗?”
“不去!在这清静,噢……忘了告诉你,我身上还有任务:要守在这,防着半夜偷袭。一个人冷冷清清,实在没意思,你就留在这陪陪我吧。”
她惊得重新坐起来,“这么远,还有敌人来?”
他又把人按回来,淡定答:“谁知道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里前不见村后不见路,又不是金山银海,傻子才会来这找麻烦。
上边不会遇敌,但下边肯定有。贼眉鼠眼,贼头鬼脸,他都当面宣告了,背着她走的时候,偶尔回头,还能逮到那位贼心不死,正在窥探她……
那小子跟她一样的年纪,不像他这样死板,又闲得发慌,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趁他不在时发起突袭,还是小心为妙!
他想到了百千种事故,烦得不得了。
心思纯净的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昨晚折腾一夜,熬到这时候,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盯着这张脸,看了又看,腾出手摸摸眼角,在那轻轻按一按。早年间他莫名其妙要教她怎么展露风情,万幸她没上当,根本不曾学,不然还得了。
赵家禾啊赵家禾,你惯会取巧,留了多少漏坑自己,往后务必要吸取教训!
褚家的人来得比预料的要早,等巧善醒来,竟然又到了马车里。车里坐着四个同样装束的女孩,其中一个是那晚捧松油盆的红衣,另外三个全不认识。她们嘴角含笑看着她,她暗悔:怎么睡这么死?叫人看笑话了。
红衣递上热茶,笑眯眯道:“婉如姐姐交代我们伺候好姑娘,前边那车上有董妈妈在,老人家啰嗦,怕吵着你,就挪这来了。他们奉命去解围康平,禾爷跟着去打前阵,叫你安心歇息。姑娘放心,援兵到了,都是国公爷带出来的精兵,上阵杀敌的好手,来了七八百,数都数不完,贼人见了,必定腿软投降。”
“好,多谢。”
梅香从箱子里拿出点心,捧到她面前。秀娟帮着收走了拿来盖她的锦被。
巧善接连谢个没完,和她们闲聊一会,终是忍不住,悄悄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
车窗开得不大,只能看到斜前方一小块,望不到“前阵”。她贴着听了会,估摸着外边没什么大动静,悄悄伸出去半个头。
赵东泰打马靠过来,问:“怎么了?”
巧善立马缩回脑袋,放下帘子,隔着车壁答:“没事!”
她有丈夫,和他这个外人牵扯太多,叫人看见了不好。他攥紧马鞭,一鼓作气把心事了了:“先前误会了你,对不住了。”
“都是为了赵姑娘好,不妨事的,还请忘了吧。”
“嗯,多谢!”
他这边慢慢退下去,前边有人倒回来了,敲车壁。
巧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