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指着她……”
她不说了,巧善也不问,顺手帮她掀起车帘,浅笑着目送她下车。
婉如走出去两步,盯着前头的车轿围,好料好工,外头看着繁花似锦,内里却是一片悲凉。她再回头看看后边这辆,心头一动,倒回来掀起靛蓝布幔,笑着告诉巧善:“我们姑娘说的不是客气话,那位还真是时常提起。头前挂在嘴边的是‘那小家伙’,有时是‘傻丫头’,后来叫‘王巧善’,再往后,说的就是‘我们巧善’了。我们只当是养着亲妹子呢……我们姑娘不能见外客,那些事全是我们在打点,每回过来对账,他都要顺便打听小孩儿喜欢什么,也问姑娘家用的有哪些,胭脂香粉,零嘴耍货,什么都问,只要别人买得多,他也跟着买。这就算了,我听跟出去的人说,常常是收很久也送不出去,白白地放坏了,可下回见了,他还买。”
巧善又臊又想笑,丢开算盘捂住脸,羞答答地说:“我不知道有这些,多谢姐姐告知。”
婉如钻了进来,既不坐也不蹲,弓着腰,靠近了打量她的脸,像在找着什么,不等巧善询问,又退了出去,走了。
巧善拿出行囊笔,刚写下三个字,车壁被敲响了。
是他回来了?
她欣喜地掀起车帘,叫了“家禾”。
车外没有他,只有挑帘子的剑鞘和一张冷若冰霜脸。
来者不善!
笑僵在脸上,她立马坐回去,警惕地盯着对方。
赵东泰收回剑,隔着帘子问:“康平是什么情形?”
巧善想了想,如实回答:“也出了事,不知道城里究竟怎样,大伙都在逃。我们在寺里拜佛,他们把寺围住了,没动刀,只把人锁起来。”
赵东泰追问:“是什么人?兵,还是匪?”
“不清楚。”
“你怎么……”
婉如一听见动静,立马过来解围,及时打断了他:“七爷,王姑娘该歇息了,我们不要在这打扰人家。有什么事,等禾爷回来了再商量。”
赵东泰哼了一声,冷嘲道:“前后这么多人,我还能狂性大发,把她怎么样?”
他是主子,婉如不好反驳,镇定地坚守在一旁,等到他离开,再对车里的巧善致歉,防着人再回来为难,她特意留下了。
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在前边很快有了动静。巧善最熟那个声,比她动得快,丢下东西钻出去,高声应道:“家禾,我在这!”
她往车下跳,狂奔过来的人正好接住,两人傻兮兮地互相叫名字,像是久别重逢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