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没有不依的。
她们来了又走,小厮听见动静出来查看,又进去报信。赵昽提着灯笼走到院门口,手刚摸上门,又立刻放下,掉头回屋去。
这王八蛋,果然能忍。
赵家禾扭头去看巧善,她正鼓着腮瞪那昏昏暗暗的窗。
赵昽在屋里窸窣一阵,叫那小厮进去,没一会,小厮出来打水,对着井呆立,几次抬手抹眼睛。
像是在哭。
犯下强奸的是混账,强奸幼女是混账里的孬种,先奸后杀更是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既懦弱又残忍,总会想尽办法凌虐他人,以此满足自己嗜血的兽性。
赵家禾指了指墙边蜷缩着的小厮,伸出指头左右摆一摆:不要牵连无辜?
她看懂了,点头。
那就再等等。
正屋吹了灯,小厮去了柴房,最后那点迷烟派上了用场。
赵昽担惊受怕,睡不实,一听到推门的动静,就坐起来喝问:“你在那做什么?”
赵家禾不想多折腾,学那小厮说话:“方才出去,见蚊子多,特意进来……”
说话间,他已摸黑靠近,一拳砸在赵昽面门。赵昽软塌塌地倒下,赵家禾要防着他装昏,再在胸口补上一拳。
很好,身子没动弹,连抬手的本能都没有。
为保万一,用了杀猪那套捆扎法,三两下就勒紧了,杀猪叫烦人,把嘴也堵上。一次背不了两人,他先把赵昽丢去巷尾那座空屋子,送她出城,再回来扛这个。
上回出门就挑好了地方,这一段既不临村,也不靠庙。夜深人静,四周空旷昏暗,正是报仇的好时候。
他把人拎起来,扔进河水里,没一会,赵昽清醒了,惊慌失措,胡乱弹动。
赵家禾慢悠悠地拉动绳索,把人拖到岸边,不等他庆幸,又一脚踹回河里。他一面干活,一面细说:“三开饺子两开面,要把这人做熟,还得耐心些,多煮几滚。”
河水不深,但足够淹没一个横卧人的口鼻。赵昽不想死,拼命挣扎,呛得咳嗽不止,鼻子里,喉咙里,火辣辣地疼。
一次又一次,感觉要死了,又突然给口气,不多不少,喘三下,又浸到了水里。
这冷水加得他心头发凉。
怎么会有人比他更狠?
“你是谁!”
他终于拼尽全力吼出了这句,然而四周没人来看热闹或是相救,行凶的人也没有搭理。
“噗通!”
又一次。
说好的三开呢?
这都几次了!
然而,这天下,从来没有弱者讲理的份。全身是凉的,唯有额头那是热流准是磕破了。
他咳也咳不动了,那种痛由上而下,已经延伸到了胸膛,刺痛、绞痛、钝痛、灼痛,各种痛交织,争宠似的持续加剧。
不行了!
他很识时务地闭上眼,放空脑子极力忽略它们,装起了死。
那只脚果然不踹了。
他仔细听着,风中有脚步声,有石子被踢开的动静,很快什么都停了。
他大喜过望,又耐心等了会,默数到一百,才放开喉咙喊救命。
无人回应,只有嘲笑:“果然是黄皮子,不单臭,还会装死。”
“你是谁?是谁,为何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何参将的外甥,他的发妻是我姑母,他唯一的儿子是我嫡亲的表哥,与我……”
“吵死了!”
赵家禾并没有变换口音,但赵昽耳朵里堵堵的,听不出是谁,也听不太真切,很快,他连说话都不清晰了,因为那个女声说:“他说话难听,我想敲掉几颗牙试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