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1 / 2)

丧事不能不管,提早把人散了,陋室空堂,那赵家的脸面因此丢尽,大太太就是罪人。先把钱散给众人,等到五太太为难人的时候,他们才有底气脱身。五太太心里只有钱,一拿到权柄,就拼命压榨底下人,把后巷的宅子收回去卖了,里头的活计加了又加,吃的一日比一日少。等到人熬不住想赎身时,她再狮子大开口,十两的要价三十,二十的要五十,梅珍就是靠大太太给的钱才成功脱身。而那些死守着钱,还做着黄粱梦的人,将来因被牵累而后悔时,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了。

那门子还在,横竖他这活,再勤恳,也不过是日夜守在这。半夜的时候打盹,冷清的时候瞌睡,半点不耽误。吃的少了也不要紧,给外头的小子一点好处,捎几个馒头饼子,又是吃饱睡足的一天。这就算了,人心惶惶时,后门就是个吐金的口,总有人想出去寻寻门路,或是找人商议,打这儿过,或多或少要给点“买路财”。

譬如这会,这姑娘还是这么大气,一塞就是一粒银。

门子也有惯用的跑腿,没一会就把事办妥了:有小丫头过来领着他们绕去江清院。

江清院冷冷清清,大门没人看守,再往里走,二门上也没人。敲了一会才有人拔闩开门,竟然是常满。

她认出了巧善,一脸不自在,叫赶紧进去。

巧善怕她多事,丢开前嫌,塞了一两给她堵嘴。

常满果然愿意给钱面子,在石桌那停住,不跟着往正房去了。

赵明听见传唤就丢下经书钻了出来,也要往正房去,此刻他就站在廊下,没有急着进去,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丫头将纱帘掀起又放下,不敢再催他,只通报“巧善姑娘来了”。等到巧善上了台矶,她赶忙把帘子带起,特地说:“太太说过,姑娘来了就赶紧进去。”

“多谢。”

赵家禾是男人,在院中等着,赵明盯了他一阵,走下来问话。

还摆少爷的款呢,跟他爹一个样。

赵家禾随口乱答,很是敷衍。

赵明有些恼,但又拿不出惩治人的气势,忿忿地拂袖而去。

他到里边去探望母亲,听她说到要他即刻写信去京里,揭发他叔父和姑父的罪行,立时坐不住了,跳起来喊:“母亲可是病糊涂了,我是晚辈,他们是长辈,我这样做,那是目无尊长、大逆不道。便是昽弟,就算这些是真的,那我也不能……一家子骨肉,该勠力同心才是,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大太太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仍不免失望难过。

巧善在帮她擦眼泪,儿子还在那慷慨激昂背那兄友弟恭和亲亲相隐除了大逆不道的罪,允许为亲人隐瞒其犯下其他罪行,知情而不揭发,合法。现在不行!算包庇或窝藏罪。

她长叹一声,等到他住了嘴,才说:“你父亲死了,这里只剩了我,我这个母亲的话,你听是不听?”

“这……”赵明跪下了,认定是巧善和赵家禾从中挑唆,恨恨地盯着她。

大太太气道:“我教你十次百次,比不过他们歪一次,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母亲!”

“他们把你当亲人看待了吗?豺狼虎豹一般,冲进来打砸抢烧,还有你老婆,被逼得没法在这里立足。你爹死了,你连灵堂都不能去,要不是你舅舅他们及时赶来,我们早被逼死了!这就是你的好亲人,他们迟早要将刀砍到我头上,你若不想我死在你眼前,就立刻写好!不必出去,就在这里写,缺什么说一声,我去给你拿!”

赵明跪在那哭,大太太变了脸,冷声说:“我的命,能不能保住,全在你手里。赵明,你写,还是不写?”

她写的信,只能保她,那有什么用?可惜这个蠢儿子,永远不懂她的苦心,不明白家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