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八珍房的人惶惶不安,瞧见她进门,马上围拢来问。
巧善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有人跟着去了,不会有事的。”
陈婆子匆匆跑进来,压声说:“东小院那个,趁乱招呼人去外库房要东西。齐管事不认旧对牌,给门上了三道锁。她在那骂一阵,又回去了。”
黄香摆手道:“京里还有老太爷老太太,又有亲戚至交帮衬,不会眼睁睁看着大老爷被人冤枉。没事的,都干活去吧。”
等人一散,她又暗自嘀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巧善听见这话,更愁了。
老爷是冤枉的,但家禾亲口承认阙七那混蛋的死跟他有关系,会不会出了什么疏漏,叫人抓住了把柄?
阙七害人,就该死!可上头愿意去查他底子,因为他作恶多端,就放过替天行道的人吗?
她心里没底,午饭只随意吃了两口,干完活就坐在门槛边等着,一直盼着那边来人,可是没有。
天公很不厚道地赶来看笑话,突然变阴沉了。
众人赶忙收晾晒的物件,把簸箕篮子都捡进去,忙乱过后陡然安静,这才听见远处有轰轰隆隆的声响。
刘嫂子抬头望天,嘀咕一句:“是打雷了吗?”
黄嫂子皱眉,愁道:“打雷没有这样的,像是马蹄……不好!你们仔细听,是不是喊的杀人?”
巧善头一个响应:“我也听见了,快!”
她也不知道该快什么,她们朝外跑,她朝屋里去,等她抓着算盘和菜刀出来,惨叫声已经清晰可见。
其余人不知道去了哪,陈婆子连滚带爬逃回来,慌里慌张哭喊:“死人了,快躲起来,是马贼强盗,往正院去了,快快快……”
她着急逃命,还不忘拽着巧善往地窖那块跑。
那是存菜的窖,没有任何遮挡,抢东西的人绝对不会错过,躲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巧善用力挣脱,急道:“妈妈,快去拿你的刀,要躲就躲柴房里去,排水的沟。”
陈婆子听明白了,那坑是用来排洗头洗澡水的,只有三四尺深,淹不死人。上边用重石板封死了,藏起来不打眼。放水的口子刚够一个人进去,带着刀躲在里边,易守难攻。
“那你……”
巧善不敢再耽误,丢下她往外跑。
太太有危险,她该赶去帮忙。可是已经迟了,马贼动得太快,她才出院子就撞上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她没法细思,扯掉药斑布套子就奋力朝歹人砍去。
这刀是特地托梅珍她爹帮她打的,分量和把手都合适。她总是抢着剁鸡鸭砍骨头,为的是有一天能用它保护身边的人。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她谁也救不了,奋力砍下去,也不过是一道激怒恶人的轻伤。
络腮胡痛叫怒骂,丢开身下这个,反手一拳,重重地打在她身上。她根本抵挡不住,跌出去很远。
不要以卵击石,先保全自己。
巧善不知道被欺负的阿芫还能不能活,趁男人站起系裤子之际,抓起刀和算盘,翻爬起来便拼命往园子那头冲,嘴里狂喊:“砍死你!快跑啊!快跑!”
阿芫,爬起来快跑,要活下去,求你了!
腿忙着跑,脑子快快转。
园子里没有值钱的玩意,马贼的同伙不会去那边。那里有家禾的屋子,等他赶回来就好了。四方院里有小英,小英会保护她。
往那儿去!
耳畔总有挥不去的惨叫哀嚎,混着风,像刀一样刮着她的耳朵。很快,有更疾更冷的风朝着头顶而来。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小心”,她听话地举起算盘去挡。
“啪!”
脑袋疼得发裂,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