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该是二十两四钱,她用手轻摸打出来的算珠,从右往左,确实是两颗,没有,四颗。
籼米一石一两八,十八石是……
等等,前日黄嫂子说十两银子只买了四石半,吃不了几天。她说的是甘旨房用的糙米,可不是账上这些供给主子们吃的好货。
况且账上的价,都是掺了水的虚数。
短短几年,米价涨了这么多?精瓷细瓷粗瓷不要紧,但这粮食是百姓的命,卖这么贵,贫苦百姓还有活路吗?
天边渐渐发白,他赶在鸡鸣前悄悄翻回来看看。
人在椅子里蜷缩着,睡得很沉。刀在扶手上备着,算盘落在小腹上,双手都搭在上边。
她的那句好喜欢,后边要接的词,是它,不是他。
她的上进,和王翠英、王朝颜的上进,全然不是一回事。
这么好的姑娘,他可不能弄丢。
他解下外衫,轻轻盖在上边,原路返回,去府外找人拿东西,再领着担子回来复命。
早就打点过,门房不查不问,只起身凑上来问安。
他叫人停下来,特地交代一声:“太太娘家捎来些土产,要送进去。”
门房点头哈腰,忙不迭说:“明白明白,禾爷,您请便。”
得了消息的大太太善解人意,提早帮他把人叫了过去。
他跟抬箱子的人在二门外胡说八道一通,再跟传唤的人一块进去,先前有书信,这会不必多说,把账往上一递就算完事。
大太太将本子收了,没有多话,只问他:“这脸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