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被意识到的举动暂且放置一边,但这几日对于特里的过火举动显然应该就此打住,即使普叙赫真的只是觉得特里是一个能够令人感觉可爱的人。
但他只是处于比不喜欢也不讨厌要好上一点的那种。
赛后一直没能等到普叙赫来找自己谈谈的特里情绪有点焦急,训练时遇上对方都是正常的交流,正常的就像是普叙赫忘记了踢巴萨的那场比赛时发生了什么一样。
不应该这样的,有个声音在说。
于是特里拦下了普叙赫,在训练结束之后。
黑发门将显然有点惊讶:“队长,有什么事吗?”
暴躁但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特里抓了抓头发,棕褐色的眼里透露出烦躁,习惯性的用凶悍的表情掩饰内在的那点虚弱:“就,你之前,不是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自己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切尔西队长在心里爆了一句东伦敦随处可闻的粗口,明明这件事本身就是在动摇他在球队里的顶头大哥的地位。
黑发青年笑得温和:“对不起啊,队长,那几次都是我做的不对。”
“谢谢你原谅了我那几回有失尊重的举动。”
“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不是特里想听到的,他知道,即使他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
但就是能够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在离自己远去,明明相距不过一尺,特里却仿佛看见了有一团火光在远去。
所以在又一次看见普叙赫和兰帕德亲密地谈天时,他有些不太礼貌地插话了:“明天我们要去医院看望彼得,你要来吗?”
说完几个人都愣住了,普叙赫诧异地看着自己的队长,怀疑对方脑子坏掉了。
说真的,让一个很有可能夺走自己饭碗的同行去医院里探望躺在病床上的伤员?
是人干的事吗?
特里这时开始有点羡慕于那些上层人总能找到话题的能力了,微微的安静之后是兰帕德打破了僵局,他温柔地笑着,虽然不太明白特里为什么会犯这错误:“一起去也好,彼得还没有见过你呢。”
普叙赫已经能预料到那个场面会有多尴尬了。
果不其然,原本因为队友们来看望自己而高高兴兴的切赫,因为颅骨骨折而脑袋上扎满绷带的切赫脸色有些苍白,积极的情绪倒是使他脸颊上多了几分血色,但看见最后走进来的陌生青年后只有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节的微笑。
这在足坛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段进球荒,一次伤病,也许就能够改变一个球员的职业生涯,更别提切赫作为门将遇上的还是颅骨骨折这种相当严重的伤势。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回归训练,更让他感到恐慌的是再次复出的自己还能不能拥有以前那种精湛的水平。
捷克人有着幽默风趣的性子,他不会把自己的这种烦恼拿到明面上来说,即使在场所有人作为职业球员都知道在这种大伤之后基本上是很难回到原先的状态的。
旧伤的影响,长时间脱离比赛。
他们默契地回避这种问题,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将来是躺在病床上等待别人捧着鲜花来看望的那个,他们更愿意在绿茵场上奔跑,在阳光下享受球迷的欢呼。
99和100很靠近,但99毕竟不是100,无论多美好的事物人们都会因为那一丁点瑕疵而感到惋惜,越接近于完美那点瑕疵就越明显,更何况这里就有另一个满分门将。
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天,切赫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坐在远处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削苹果的那个人,一头黑色卷发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为了不让苹果断皮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异常专心致志且小心翼翼。